听雨是他指派到眷棠宫盯着贵妃的,莫非,还能被皇后拉拢了去?
棠贵妃红唇紧抿,长袖之下,指甲盖深深陷进肉里,锥心的刺痛几近要袒护不住她心底脱缰的恨意。
“你做得很好。”
“本日另有谁来过?”天子声音含愠。
见她神采淡然,没有回话,天子下不来台,神采蓦地阴沉。
我的好主子。
蒋嬷嬷朝门外看了一眼,低声道,“启禀皇上,定国侯府的凶信,是听雨从椒房殿探听来的。”
闻言,天子眼底冷意敛去,执起挂在架子上的面纱,亲身为她蒙上。
听雨被人拖走的告饶声也传进了殿内。
喜新上前扶住天子,“皇上,龙辇来了。”
“慕青,你真当朕不敢杀了你!?”
“好好照顾本身,别再使小性子,朕他日再来看你。”
“朕说话,你没闻声?”
从话中嗅到不平常,天子微微蹙眉,“好端端的,又提皇后做甚么!”
这个成事不敷败露不足的蠢婆娘!
忍了十六年,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前功尽弃!
他倒是想看看,皇后和祁衡究竟筹算干甚么!
她走到天子面前,裣衽施礼,“臣妾,谢皇上顾恤。”
定是皇后拉拢了听雨,操纵听雨将动静送进眷棠宫,才让夙来聪明的她发觉端倪,看破昨晚的布局……
而后,只要再悄悄教唆诽谤,让他对贵妃互生怨怼,便能给她致命一击。
蒋嬷嬷点头,“这个老奴就不晓得了。”
她们筹议了一夜,定下了这个以进为退的应对之策。
“朕是天子,朕想要的东西,非论多难,都能获得,还用不着爱妃替朕分忧。”
“母妃。”
他迎着棠贵妃颤抖的目光,暴露对劲的笑。
“罢了,既然太医说你该安息,那便好好歇着吧,烬儿三今后要去北境,你别再说些乱七八糟的事,让他用心。”
“是主子教得好。”蒋嬷嬷不骄不躁,恭声点头。
棠贵妃转过甚,就见祁烬从隔间的窗户翻出去。
“烬儿若能将北境瘟疫的差事办好,你的颜颜,说不定真能唤你一声母妃,今后承欢膝下,其乐融融。”
在后宫,最想置贵妃于死地的,非皇后莫属。
俄然。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卫服饰的男人。
昨夜之事事关严峻,谁那么大胆,敢到她面前教唆是非?
天子声音蓦地凌厉,吓得听雨脚步一顿。
而面前的女人,是第一个敢将他弃如敝履的!
“娘娘......您可别如许了!”
棠贵妃身材微僵。
“本身的主子不好生服侍,椒房殿倒去得勤奋。”天子冷冷睇了她一眼,仿佛方才在棠贵妃跟前积累的肝火,都在这一刹时迸发,杀意凛冽。
“不......非要说谁对谁错,那也是我的错。是我在这深宫当中住久了,受尽恩宠丢失了本心,差点忘了,皇后娘娘才是皇上明媒正娶,举案齐眉共度平生的老婆。”
“大声点,朕听不见。”
是啊……
“朕便让你尝尝,甚么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另有一件事,早上,定国侯当着众臣的面亲手奉上兵符,朕收了。”
“来人!”
“皇上,奴婢送您。”
“昨夜,皇上与皇后演的这出戏何其出色,也叫我认清了本身。今后,只能在冷宫遥祝皇上和皇后娘娘事事顺利,安然快意。”
破裂的纱布四散飘落在地,与满地的混乱混在一起。
直到殿外温馨下来,蒋嬷嬷阖上了大门,棠贵妃还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棠贵妃一把扯掉脸上面纱,用力撕烂,宣泄似的往上一扔。
“不然......”
固然有些冒险,但总算也是达成目标了。
“摆驾椒房殿。”
他话落回身,大步朝门外走去。门口不远处,听雨一脸殷勤迎了上来。
后宫中的女子,皆是属于他的,向来只要他丢弃萧瑟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