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兆桁深深看了他一眼。
左兆桁猜到他想岔了些甚么,倒是无所谓一笑。
此次趁机扒下他们一层皮,让他们长长记性也好!
“几位大人这是何意?”祁烬挑眉。
殷岐只觉喉间腥甜,哽着脖子哑声开口,“晓得了,北境百姓安危事关严峻,老夫会尽快呈报皇上,请县主等着我们的好动静。”
他这个妹子,心机灵敏,面貌出众,便是真得了烬王青睐,本也不奇特。即便是今后置身后宫,她亦有充足的才气自保。
在朝局中淫浸多年,他几近能够预感接下来天陵的情势。
心中的纠结刹时就豁然了。
五日,那里够他筹钱!
都怪这帮蠢货,早在瘟疫初发传至天陵的时候不及时奉告于他,总想着掩人耳目心存幸运,现在晓得悔怨,晚了!
众官员面如菜色,一个个恹恹耷拉着头,时不时有哀怨的目光落到左倾颜身上,都被祁烬冷冽的眼神反噬,打了个激灵,又悻悻然转向殷岐身上。
他拔开瓶盖,就着空中洒了些酒出来,砰一声,将剩下的酒瓶放在跟前地上。
似是下定了决计,殷岐深吸口气翻开眼,通俗的眼眸仿佛衰老了十岁。
人都散得差未几了,祁烬对左兆桁拱手道,“本殿临走前想给老侯爷上炷香,还请定国侯允准。”
目睹周遭百姓看左家兄妹的目光都变了,窃保私语间,满目崇拜。
待此疫一过,烬王建功回朝,左倾颜身负贤名又是侯府嫡女,再加上定国侯主动交还兵符,皇上为安贵妃的心,定会下旨赐婚。
殷家的名誉和半个家底都嚯嚯没了,反倒成全了左倾颜名利双收。
只见祁烬上了三炷香后,不但没有起家,还从兜里取出一个圆滚滚的酒瓶。
尉迟信等民气头滴血,面无人色,却不得不随波逐流,跟着世人高呼出声,打落牙齿和血吞,泪往内心流。
殷岐乌青着脸,却不得不哑声开口,“定国侯和县主多虑了......”
这老匹夫,本日莫不是被定国老侯爷上身了吧!?
“国库就算是再紧缺,也不至于连救北境生灵于水火的拯救药都买不起!”
“大人三思啊!”右侍郎也急得汗流浃背,恨不得扑上去捂住殷岐的破嘴。
“糟老头,你最喜好的百年女儿红,可就剩这一瓶。趁着你头七还没过,我特地给你送来了。”
“殷大人!”尉迟信赶紧拦住他的话头,这如果应下了,第二批天价药材的钱,怕是又要从他们这些羊身上薅啊!
他们当然能够肆无顾忌回绝,就算皇上见怪下来,也有身为户部之首的他顶着!
该来的人都在前三日来过了,明天的灵堂显得特别冷僻。只要他们三人和各自贴身侍从。
“请定国侯和县主,另有在场的大师伙都不必担忧。皇上哪怕是叫前朝后宫都缩减开消,也定会将北境的百姓放在第一名!”
自齐王血洗定国侯府的那一夜至今,已是第四日。
一锤定音。
百姓们也跟着高呼出声。
一番话慷慨激昂,奋发民气。
事到现在,只要先顾着皇上的脸面,应下此事,再入宫详禀于圣前,待看皇上如何定夺。
殷岐闭了闭眼。
相互皆眼角骤红,齐齐溢下水光。
听着这话,左兆桁兄妹对视一眼。
祁烬和左兆桁相视一眼,齐声朗道,“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他吸了口气,声音高亢,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
殷岐气得满身颤抖,想他从昨夜驱狼逐虎,费经心机,觉得能反将这贱丫头一军,没想到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本身,只需竭尽尽力让定国侯府重现荣光,成为她最坚固的后盾,如此足矣。
他看向负手而立一身冷肃的左兆桁,咬牙切齿道,“侯爷好算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夫,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