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殷家,明里一套背后里又是一套,一边教唆你这贱人哄着本殿,另一边又投诚父皇,两面奉迎下注,你们是将本殿当作傻子了吧?如此心机,本殿岂能容你!”
“大蜜斯,是太热了吗,要不要加些冰块?”见她从脖子红到耳朵根,黄芪体贴肠道。
“微臣明白了。”
祁衡坐在醉云楼天字号厢间内,一垂眼就能瞥见祁烬威风凛冽的身姿,心口憋着的气无处可发,手掌狠狠扣住一旁殷恬恬的肩膀,几近要将她的肩胛骨捏碎。
不过两步,又是一顿。
祁衡一喊,当即走进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
看在林锦父子充足识相的份上,让她活着,给断根的林诩风留一条血脉,已是最大的仁慈。
只听祁衡语气森寒道,“多给掌柜的一些银两,借个柴房把她给我关起来,对外就是殷侧妃失落了,找返来时已经盲眼失节,本殿宽宏,容她剃发削发,青灯古佛常伴平生。”
来人是谭府的管家,在谭府多年的白叟,谭晓卿总亲热地管他叫刘叔。
左倾颜拧眉,“请出去。”
“若不是你这贱人,本殿不会连着几日不受父皇待见,就连母后也斥责本殿办事不殷勤不当帖,总留了手尾要她来清算!”
难以设想,向来自大的殷恬恬,竟沦落到这番地步!
“这舌头和耳朵也都别留了,免得听了不该听的事,说了不该说的话。”
殷恬恬瞠目欲裂猛地点头。
左倾颜宽裕不堪,“……也好,再给我打盆冰水来。”
祁烬座下黑马马蹄率先扬起,身后黑甲卫长龙跟着动了起来。
殷恬恬痛呼出声,眼角顿时就红了。
她不敢抵挡,幽怨的目光扫太长街之上的百姓,搜索了半晌,却没有看到左倾颜的身影。
他嘴唇微动,想问烬王知不知情,却见天子将那奏折压到最上面,意义不言而喻。
卫鸢接着道,“左倾月怀有身孕,那殷氏又与皇上……微臣恐怕怠慢了她,一向让人留意着,可昨日一个不慎,人就被换成一个有身的死囚。”
刘叔朝她行了一礼道,“这是醉云楼的掌柜差人送给我们大人的密信,大人说请大蜜斯亲身过目。”
殷恬恬一时愣住,见他转头,还觉得他改了主张,却听他用波澜不兴的口气补了句。
看着他狠戾的眸色,殷恬恬内心更恨极了左倾颜。
“殷恬恬?”
“对了蜜斯,昨日烬王殿下送返来的那套衣裙……少了一条腰带。”
天子手上行动一顿,抬眼眸色深沉,仿佛炎热的身材顿时被泼了一盆冷水。
……
祁衡唇角微微一扬,“现在祁烬离京,出息未卜,本殿对一个脏了又残了的侧妃如此宽弘大量,都是看在殷尚书的面子,你猜此次,殷岐会拿甚么来感激我……”
殷恬恬的嘴被侍卫堵上。
“替我打扮吧,好久不见的‘老朋友’流浪,自当畴昔瞧一眼。”
他手一抬,吐出肃冷如锋的四个字。
左倾颜一张俏脸刹时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