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烟尘的另一面,传来北戎军震耳欲聋的号令声。
将士们一个个浑身血污,在掀起的烟尘下,污渍班驳的面庞透着难以粉饰的悲切和哀伤。
“啊——”
兰提真穆眉心微微跳动,眸底已是窜起火苗,“国师,你本日有些失态了。本王子念你得偿多年所愿,一时欢畅得忘乎以是,就不与你计算了。不过……”
“传令下去,进入巷战,绝地反击!”
没有城池的反对,北戎兵肆无顾忌冲杀劫掠,四周窜动。
……
兰提真穆阴鹜敛去,笑容诚心,“国师策画当属北戎之最,没有国师,就没有我兰提真穆的本日。国师有何奇策,快说予我听听。”
“鄙民气有一计,二王子可愿一听?”
在祁烬一声令下,城楼上的将士迅雷之速冲下城楼。
兰提真穆说的也对。
平常巷陌,一伙北戎军砰地踹开紧闭的大门。
“活捉烬王,赏银万两!”
黑袍眉头微皱,肩胛骨上的指力之大,痛得贰心脏骤缩。
几个血淋淋的头颅咕噜滚落在地,脱手利落洁净的北戎兵却快速拉低头盔,遮住仅剩的半张脸。
他们操纵对地形的熟谙,经常埋伏在角落,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很多人忍不住泪流满面,喉咙里怒不成遏地收回痛苦的哭嚎。
“目标,兰提真穆!”
兰提真穆有些心虚地轻咳几声,“有药王谷在,纵是瘟疫,也没如何伤筋动骨……”
他竟将玄色的刀刃劈向火伴的脖颈!
边城百姓的惊呼哭喊声仿佛就在耳际,一遍又一遍的盘桓不断。
人生如棋,这一局,轮到他来执棋!
仿佛再多的鲜血也没法在他那通体发黑的刀刃上,留下任何色彩和陈迹。
“败军之将,缴械不杀!”
“更何况,这边城的百姓不是都染上瘟疫吗,一把火烧洁净了多好。我们这是帮东陵百姓处理了亲信大患。”
东陵军用筹办好的大石块粉碎了北戎的四架冲车,同时也耗尽最后的箭矢。
“慢着!”
祁烬锋冷的唇角微勾,兰提真穆没有耐烦了。
而那些不肯逃离北境背井离乡的百姓也都挑选躲在家中,等候与运气做最后一搏。
少女被猩红的血溅了满脸,瞠目欲裂看着那北戎兵。
“你这般不仁不义,今后如何一统天下,如何当一个流芳百世万民敬佩的仁君!”
黑袍眼底逐步溢出猖獗的恨意。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