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采一变，“我的鞋！”
可因着这里是天陵最繁华鼎盛之处，早晨还是会有模糊的行人或外来江湖客在此闲逛。沿街商贩们见有客，也都会晚些时候关店。
祁烬在屋檐上站了一会，见再无人胆敢靠近她，才点足掠了下来。
“尝尝。”左倾颜随便回了一句，翻开女孩嘴巴将内里的秽物清理掉，又对着嘴猛吹一口气。随即快速叠起双掌按压她的心口。
话罢直接朝商贩递了一块碎银子。
祁烬下认识想要拉住左倾颜，回神却不见了身边的倩影。
这才看清，那是一个莫约十一二岁的女孩。女孩面色惨青，双颊深深凸起下去，一双皓腕细得一折就断。
“娘亲，是你吗？”
瓦片混着劲力飞出——
身后，憋得辛苦的祁烬终究忍不住闷笑出声。
左倾颜拿脱手绢为她拭去脸上的眼泪和污渍，“既如此，我送你归去吧，恰好我也想去一趟城南。”
“义母身有残疾，无儿无女孤苦一人。这些年，她把我哺育成人，我便奉养她终老。”
“大姐姐别劝我，我要先归去了，请受杏儿一礼！”
“娘的，真没气了。”
“我偶尔会给爹送些吃食，四周住着的好些人都见过我。我跟义母家住在城南，前几日，那帮人找上门说我爹欠了印子钱还不上，人还跑了，要抓我归去抵债。”
如同星夜夺命的利刃，精准了分裂陌生男人的喉管。
“是这个吧？”左倾颜指着一片草丛里粉色的布鞋问。
“我就是怕那些人打这块玉的主张，才将它一向藏在鞋里的，就算他们能捞到我的尸身，也别想获得义母给我的玉。”
长达两刻钟的时候，她蹲在河道边上，锲而不舍循环做着这几个行动。
俄然，前一刻还看似朝气散尽的女孩，狠恶地咳嗽起来。
自慕家男儿悉数战死，母亲又远嫁天陵以后，慕家之名几近消弭于人前。
“大哥，此人死了，她老子爹借的钱也都收不返来，万一上面究查起来……”
“可你如果归去了，那帮人晓得你没死，还会找上你。”
左倾颜明眸暴露一丝光彩，立即将人翻了过来，用力在背上拍了几下。
左倾颜不由神采一僵。
祁烬却点头，抓起桌上另一个面具在她脸上比划了几下，当真夸奖道，“这个更合适你。买下了吧。”
左倾颜想起那两个不怀美意的男人，口气缓了下来。
“走吧女人，这丫头有救了。”身边一个路人劝了一句。
他微张的嘴缓缓阖上，只取出汗巾为她拭去额角精密的汗珠，冷静侧身，替她挡了挡河边的冷风。
河面上波纹出现，收回一声重物落水的闷响。
倒是个有孝心的。
女孩嘴里接连不竭地呕出秽物，落地飞溅，沾到她身上，常日里身娇玉贵的大蜜斯却毫不在乎，只目光专注地盯着女孩。
“追你的人把你捞起来，见你没了气味，已经分开了。只要你趁机改头换面，想必今后不会再胶葛于你。”
女孩的面上还是一片惨白，了无活力。
第一次在这么晚的时候偷溜出府，俏眸难掩镇静之色，对带她出来散心的祁烬心存感激，醉酒践约的事也临时被抛诸脑后。
左倾颜眸色一紧。
左倾颜跟着祁烬沿河道一起闲逛，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镇北街夜集。
白玉坠子呈新月状，在月光下透着莹莹清辉，坠子背部另有一个奇特的元宝拓印。
在女孩被秽物卡得呛气的时候，又快速摸出针匣里的银针扎进她喉间穴位，轻捻慢转，女孩的呼吸终是缓缓平和下来，展开了眼睛。
此中一个救人的男人抬手在她鼻息间探了下，面色渐沉，又用力拍了拍她的脸，却见女孩一点反应也没有。
左倾颜解下腰间的荷包子递给她，“你快些分开吧，这些川资，够你分开天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