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图塔耸峙在南山北峰之端,面迎南峰,中间隔着一道深不见底的绝壁。
秦念初沉寂的脸几乎绷不住,洁白的裙摆被她捏得起了褶子,怒极反笑,“不到最后,你安知对方就是猫,而不是老虎呢?”
身侧,作白衣少女打扮的秦念初慢声开口,缓缓站起家。
月上柳梢头。
今晚如果蜜斯出了甚么事,她万死难辞其咎!
“万一,就是猫呢?”
“本日,你亲手将独一能护着你的人赶走,又不知死活地赶来赴约,我倒要瞧瞧,这一次,你要如何脱身自保!”
白日里给祁烬带路的小沙弥送来口信。
门口还站着一个带路的小沙弥,低垂着脑袋,非知识相,不敢往里头张望。
左倾颜笑了笑,“我这小我,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祁烬总骂我不自量力,率性妄为,但是,不亲眼瞧一瞧,安知前面号令得又凶又狠的,到底是虎还是猫?”
秦念初眸底闪过一抹狠色,她抬手重拍三下。
此处的阵势极其险要,景色更显壮观。
黄芪神采一变。
沐浴后,她合衣躺在床上。
摊开掌心,一个白玉戒温馨地躺着。
“传说这里弹压着前朝惨死的无数冤魂,左大蜜斯信吗?”
左倾颜嗔了她一眼,哑着声问,“现在是甚么时候?”
抬眼,谨慎翼翼看向一边。
她笑容阴冷,“左大蜜斯这般傲慢,如果被老虎撕成肉碎,吃干抹净,那也是罪有应得。”
“既是灵魂,虚无缥缈,何谈信与不信。”
再抬眼时,满目厉色。
左倾颜唇角半勾,理所当然道,“我们情意相通,天然能够超出目之所及处。”
她面色安闲,徐行走了畴昔,在女子中间另一个蒲团前,虔诚拜下。
那人是谁?
左倾颜如有所思地望向半阖的窗柩。
还好她和黄芪皆是习武之人,到了峰顶只是微微喘气。
四周喧闹的树丛里,冒出了一道道玄色的身影,诡异的是,那些蒙着面巾的黑衣人,竟都是秃顶。
刚从手指上拨离,玉戒上面覆着几滴水珠,照顾着她的温度,与他掌心的冰冷融会在一起。
在府里避暑他不香吗?
俄然,她又似想到了甚么,默了默,淡然扬声,“请他归去。”
“没错。”
听到外头的动静,左倾颜缓缓阖上眼,泪珠顺着眼角滚落,没入水中,杳无声气。
“都说曾经占有南山寺的前朝余孽已经被祖父和武义侯诛灭驱离,没想到,这帮人竟然留在南山寺内,还与你勾搭到一起。”
这些年,秦念初看似沉迷佛法,经常以此为由出入南山寺,本来,竟是暗中勾搭了前朝余孽。这事,怕是连秦征佳耦也不晓得。
……
左倾颜侧眼着黄芪,嘴角噙着一个淡淡的笑,“你甚么时候被他拉拢的?”
她勾起的唇角暴露讽意,盯着秦念初接连反问。
捂住心口,左倾颜哗一声从浴桶中站起。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狗粮,呸!
“给我打扮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她了。”
雨后的山林氛围清楚,风凉的山风拂过,叫人神清气爽。
山顶处沿路的好几处石缝边上都插着“严禁攀爬,绝壁勿近”的小木牌。
“我收伏他们,豢养他们,本意是为了替烬王成事,没想到因为你,我功亏一篑,连多年筹办好的筹马都没能用上,你叫我如何能够甘心!”
黄芪第一时候拔出匕首,护在左倾颜身前。
下午女眷们都去佛堂诵经求签,她却称病未去,就连谭晓卿和叶筝相携来找,她也叮咛黄芪用昼寝的借口挡了归去。
山风拂面,声音极轻,“我说得对吗,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