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你可真是本事啊……”
左兆熙哽着脖子半步不退,似是毫不在乎锋利剑锋在他皮肤上留下的陈迹。
左兆熙笑容骤凝,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泼来,透心透肺地凉意重新心窜至脚底。
他如许的人活着,也是给定国侯府蒙羞罢了!!
入夜的城南内河安静幽黑,如同一个通俗的黑洞。
他笑了,笑得满身颤抖,眼泪直飙,胸间只感觉钻心的疼。
左倾颜一口一个蠢货地骂他,竟是向来没有说错!
鲜血迸射,喷了左兆熙和桂圆一脸,混乱的床榻满目猩红之色!
殷沛目露惊惧徒然放手,左兆熙脱力后仰,整小我出错跌进黑沉的河水中,安静的水面砰一声溅起无数波纹。
殷氏安闲淡笑,“是或不是,皆与你我无关。”
左兆熙就如同殷氏埋在定国侯府一颗随时会爆的炸雷。
左兆熙刹时抓起她落在枕头边的银钗,锋利的一端快速刺入她来不及回缩的大腿。
“子徵兄,你说你好端端的侯府嫡子不做,非要上赶着来做孤魂水鬼,何必呢?”
想起那双如火的俏眸中一点一点堆积起来的悲伤和绝望,想起她被殷家设局暗害后那浑身的青紫淤痕……
很快,她呼吸愈发困难,终究面前一黑,脑袋软软地垂下。
殷沛闻言双眸一亮,意味深长道,“这么说来,左兆熙便是惧罪他杀了?”
“啊——”
“祖父已经复苏的事定要瞒好了,不能让殷氏晓得。”
自从那日被二公子气得半身后,老侯爷突发中风,自此半身转动不得,幸亏从上个月大蜜斯便一向让老侯爷服用特制的安宫丸,总算是在最凶恶的时候吊住性命,挺了过来。
左兆熙闻言目光落到身后的人身上,想起不久前他还在定国侯府祠堂当着母亲的牌位,口口声声说要认她为继母,说定国侯府欠了她一个正妻之位,说左倾颜率性妄为歪曲好人……
长剑刷地穿胸而过——
她缓缓上前,调侃嘲笑,“归根结底,那还不是因、为、你、蠢!”
一副恨不得让他替她去死的模样,那里另有此前的和顺似水情义绵绵?!
他可不就是蠢吗?
俄然,他徒手抓紧脖颈间的剑锋,在殷沛骇然的眼神中,猛地撞向剑尖!
公子的武功他是最清楚不过的,纵使腿上受了伤,也足以在瞬息间要了他的小命!
“姑母,这下如何办!”
左兆熙前脚踏出定国侯府,左倾颜后脚就接到了凛羽传来的动静。
“没有万一!”殷氏徒然打断他的话,“二公子因记恨你不肯借他银两还债,用银钗欲对你行凶,我刚好回了娘家就在现场,便替你挡了一下,不慎被他所伤。他见伤错人既惊骇又自责,慌乱中竟仓促逃窜了。”
他双目含怒瞪视着殷沛,眸底的震惊还未完整褪去,仿佛难以置信面前的人就是与他称兄道弟数载的阿谁殷沛。
“你还跟他废甚么话!”身后传来极其不耐烦的催促声。
河道边上,一柄寒光熠熠的剑架在左兆熙脖子上,持剑之人目带讽刺,似笑非笑看着他。
现在祖父病重,殷氏奸计得逞,天然也不必与左兆熙虚以委蛇,左兆熙很快就能瞥见殷氏的真脸孔。
就算今时本日不适应情势让他发作,今后也是极大的隐患,不晓得何时何地就会被人引爆,成为定国侯府毁灭的祸端!
左倾颜耐着性子道,“袁总管不必担忧,祖父的病来势凶悍,起病急骤,想要规复全赖前期保养。今后只要对峙按期施针,必能有所好转。”
桂圆舌头打结话都说不出来,就被左兆熙一把扇飞,磕在墙上满脸是血。
两人惶恐地抱作一团。
陈义缩到了床榻绝顶,吓得目光颤抖,后背上的盗汗更是刹时湿透了上衣。他想要惊叫唤人,又怕一开口刺激到面前目光凶戾像要吃人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