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以内,热气腾起,水雾满盈。
母亲,等着我!
“母妃喜静,你等会儿去了眷棠宫,不要大声鼓噪。”他可贵美意叮咛了一句。
“呜呜呜,蜜斯,都怪奴婢贪吃,吃坏了肚子没能庇护好你......这可如何办呀......”
他板起脸正要怒斥,不想,母妃竟然笑了?这是他第一次瞥见母妃的笑容。
蒋嬷嬷笑出声来,拉起左倾颜的手,“大蜜斯,走,老奴陪您出宫去。”
他一眼望去,诧然吃惊,还真的很像!
这是她从小听到的说法,也是宫里头情愿让人晓得的说词。
从没看过医书的蜜斯竟然顺手写出一个避子药方,叮咛她抓完药立即煎了端出去。可把她吓坏了。
“是,主子。”
虫草端着一碗玄色的汤药,督见她咬着红唇,浑身颤抖,顿时心疼不已。再瞧着这身深浅不一的红痕,好不轻易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蜜斯,你这如何了?唇都让你咬破了!快松开!”
“小屁孩!”十岁的他冷着脸分开了眷棠宫,却将这张脸紧紧印在脑海里......
过后她睡得正熟,身子也伤了,想着到医署拿点药返来给她擦擦,没想到,另有人敢趁机对她脱手,并且,是她信赖的人!
“主子。”一个黑影无声落到他身后,单膝施礼。
班师回京时,母亲已有七个月身孕。可父亲却在疆场落下病根,回京以后,身材每况愈下。不过两个月,竟放手人寰。
母妃的眼睛弯的像新月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崇高的神采天然透露。
“替本殿好好号召一下林二公子,再留几小我把林家盯紧了。”
但是......
“找个大夫,别叫她死了。”
见她一口喝得见底,虫草愈发彷徨,“蜜斯这药方可靠吗,不会影响你今后有身生子吧?”
......
也不晓得是哪个缺心肝的狗东西,竟对蜜斯做出这等无耻之事!
十年前初度见她,是在南宫门外。六岁的她,一双晶亮的眸子,洁白清澈,灿若繁星。宫里的女子都恪守陈规,唯独她,拎着一条长鞭,娇俏聪明,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左倾颜泡在木桶当中,三千发丝湿了大半,慵懒地披在木桶边沿,水面漂泊的海棠花蕾带来特别的香气。
如果今后被夫婿发明了,究查起来,但是要浸猪笼的!
女孩笑靥如花,俏生生应了句是。
他一口气憋在心口,敢怒却不敢言。正欲回身拜别,那女孩蓦地转头,娇憨的圆脸挂着一抹对劲的笑,还朝他吐了吐舌头。
因着外祖父与定国老侯爷是好友,父亲与母亲早早就定了婚事。婚后两人琴瑟和鸣,联袂同赴疆场。
当时宫里派来的好几位太医皆说,定国侯是旧疾初发,在身材内积聚已久,一旦发作,病势凶悍,怕是有力回天。
“贵妃娘娘,你的眼睛跟我的仿佛。”她半点也不害怕,拿出一条丝巾,学着母妃的模样遮住了半张脸。美丽的笑容如露水般,澄彻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