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衙内对劲道:“瞥见了吧,我表哥的尸体在这儿躺着呢!少爷我可不是无端惹事。”
建元二十四年,蔡相时任霸州知州,又因太宗欲招安忘归山众匪,命蔡相兼本路经略安抚使。但是齐大当家对新朝始终抱有反心,因而他的义弟二当家大义灭亲,与蔡相同谋肃除了大当家的嫡派,带领残剩三十六寨归顺朝廷。据四周村庄的人们回想,那夜杀声震天,鲜血染红了整条怒江。
唐、五代时,藩镇多以族中超卓后辈充当衙内都批示使、衙内都虞侯等亲卫官,古人出于风俗,偶然也将一些官宦后辈唤作衙内。汴都城里权贵云集,庶出的袁五公子可不是甚么排面上的人物。在北地三年里他被各路人马殷勤阿谀着,横行霸道、持强凌弱。现在听得一声“袁衙内”,内心非常受用。他赞成地看了阿谁奴颜婢膝的中年人一眼,正欲开口,却听得一声怒喝――
“本来竟是你这老贼将祸事引来的,你们父女俩可真是坏了心肝的东西,忘恩负义!”茯苓气得脖子都涨红了。
那袁衙内见昭昭容色倾城,连丫环也生得清秀可儿,他又如何肯走。贾二掌柜忙很有眼色地搬来一把太师椅,殷勤地奉侍袁衙内坐下。
那袁衙内色迷迷的眼睛从茯苓气愤的眸子溜到起伏的胸脯,不由得对劲道:“好好好,主子长得娇,丫环生得俏,待归入府中,本公子定不会虐待了你们主仆俩。”
看那大汉穿着竟是品阶不低,袁衙内夙来是个欺软怕硬的,平时里仗着袁府的名头横行无忌,但常常闹至官府,回府后本身却也少不得也要受些皮肉之苦。他因而便欲与这莽汉讲讲事理,想要三言两语将他打发了,便道:“可不是我无事生非,实在是这酒楼卖毒酒与我,我表哥都被毒死了!一命抵一命,这丰乐楼的店主入我府中还此性命债难道合情公道?”
昭昭一眼都不肯看阿谁恶心小人,上辈子应是也有这么一遭,估计是因为她当时忙着照顾赵子孟又不喜福爷爷的原因没有亲身赶来。天授元年的春日里她去看衍哥儿他们县学里的蹴鞠比赛时便被这登徒子缠上了,想来那应当也是贾二掌柜决计安排的吧。
袁衙内被气得吐血,他阴沉沉地看了一眼房间内侧的世人,又狠狠瞪了方才身姿矫捷敏捷闪躲开了的贾二掌柜一眼。贾二掌柜吓得一个颤抖。
未几时,竟真有一个面色青黑的精瘦青年被抬了上来。
那侍立在侧的贾二掌柜听罢赶快道:“哎哟我说钟老弟啊,你恐怕不晓得袁衙内是甚么人吧。宫里盛宠不衰的袁贵妃是他三姑母,深受圣上信赖的七皇子是他表哥,手握重兵的袁大将军是他的祖父。就连蔡相也和袁衙内沾亲带故的呢,袁家的二姑太太嫁的恰是蔡相的嫡宗子。在这霸州境内,袁衙内可不就是国法吗?”
袁衙内道:“今儿我是不管如何都要把人带走的,就看你们是想自个儿走去还是让人绑了去了。”
就在氛围呆滞之时,却听隔壁雅间里鼓噪了起来。
劈面雅间桌上安排着一大盆牛羊肉,地上堆了十余坛烧刀子,在坐诸人大多穿了戎服。袁衙内阴沉森道:“本来是杨家军的人。哼!我劝说你们管好本身的嘴,不要多管闲事。”
只听隔壁一阵清脆的喝酒声伴随一个酒嗝,随后是甚么东西被掷出的破空声,紧接着便是碗碟破裂声和木门开启声。只见一个酒碗撞开了劈面隔间的木门,碗碟碎片直冲袁衙内飞去――
“闻登鼓?”袁衙内嗤笑道,“我恐怕你到时候得去阎王殿状告了。”
“胡说八道,老子喝了这么多老子如何还活着?”
贾二掌柜却犹未说够,“我见女人也已经出了孝,这袁家可不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来的好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