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此处已到了魔脉绝顶,再无前路。
苏长宁倒未曾想太多,驱动足底青云,便向双屏谷方向飘摇而去。
乌彤双手握拳,神采间显出一丝决意:“弟子不信!”
这女弟子身后的光圈,竟只要黄豆大小,在苏长宁所见之人中,绝无独一。
并不是为剑痕间形状的绝强气机所慑,而是这行笔迹,她实在过分熟谙。
见状苏长宁广袖一拂,顿时一朵白云由她袖底飘摇而去,在那女修坠地之前,托住了她下落的身子。
“多谢……苏真人!”那女弟子被摔得七荤八素的,等站稳脚根看清苏长宁面貌,才吃了一惊,忙不住地伸谢。
乌彤脸上微红,小声道:“自从弟子有知以后,就常常赶上各种不测,扳连身边的亲朋也不得安宁。在内门,他们都叫弟子‘扫把星’……”
不过苏长宁并未为之所动,而是持续向飞鸿谱中注入灵力。她已以斩仙枪断开了这处禁制与魔脉主体之间系联,现在保持禁制的阴煞之力有限,又没法获得赔偿,一旦耗损殆尽,便是禁制开启之时!
“嗯。”苏长宁漫应道:“那便是了。何来‘扳连’之说。”
直到面远风景突然变更,足底云朵瞬时散去,身形不竭下坠时,她才晓得彼时乌彤的那丝苦笑从何而来。
“余步行道途三千余载,功参造化,惟天命之犹不成逆,身系收罗当中,行此一事,毕生憾恨,悔之莫及……”凝神辩白剑痕交叉中的字字,苏长宁越看,便越觉心惊!
与冰尺交击间,玄石之上黑网闪现,闪动不定,道气灵力与魔元阴煞之气相接,滋滋之声不断于耳,此消彼长,一时候竟是势均力敌,谁也压不下谁。
听乌彤如此说,她不过一笑道:“扳连?此话何从提及。”
苏长宁莞尔:“他们这么说,你便这么信了么?”
“是,弟子明白。”乌彤向来极有自知之明,她当时不时就出状况的霉运不提,就是她现在的修为不过筑基,跟着苏长宁前去,不但不能有所助益,能够还要她分神回护,因而承诺得非常干脆。
抬手便是一道冰寒之气收回,在触及玄石上那处时,只见一张玄色巨网刹时闪现,一闪而逝,顷刻间便将冰寒之气笼在此中,不到一息便吞噬得干清干净。
待至“悔之莫及”四字后,留下此行剑痕之人仿佛心境更加烦乱,厥后笔划更加狼藉,仅可勉强辨出,竟都是大小、深浅不一的“悔”字!
但是,阴煞之力延绵而去,并未有涓滴阻断之意。
“哎?”乌彤似是非常不测,在其间她只觉心境若沸水颠簸难平,道体亦是苦苦抵抗着及身阴风无时不刻的侵袭,又如何会还是在常日如同道修瑶池的紫霄山脉中?
其间几案壁架宛然,尽有玄石雕凿而成,仿佛曾有人起居于此。
这些剑痕仿佛混乱无章,密密麻麻地充满全部洞府四周,深者乃至没入此中丈许,其间锋锐势不成挡之意充满,令人一观之下,便忍不住心生有力纤细之感!
苏长宁的步子,毕竟在一块玄色巨石前停下。
“恰是。”乌彤还从未与一个金丹真人如此切近地扳谈,一时候有些无措,苏长宁问一句,她才答一句。
心随念动,待与斩仙枪略一勾连再看向那女弟子时,苏长宁不由微微吃惊。
苏长宁心中了然,翻掌飞鸿谱在手,灵气翻滚间一根丈许长的冰尺由谱内演变而出,径直向那处玄石弹压而去!
“乌彤,你在次少待半晌,我去去就来。”苏长宁目光始终未离那一点幽紫,只道。
“你识得我?你叫甚么名字?”苏长宁挑眉,问道。
如果她所料不错,这条阴暗甬道连接而去的,恰是西林中的那道魔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