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何必刚想答“山上哪有路呢”?转刹时便明白过来,遂自言自语着:“是呀,山路难行,难于上彼苍,我走的是步步惊心,略不留意便会坠入深渊峭壁,摔个粉身碎骨,更不要说是目不能视物之人了。”
“啊!怎会如此?”一贯淡定的宁何必也不淡定了。
晚膳后,他与奚老伯在院中闲坐,看着院中那如云似雪的雪流苏树,几次欲言又止。
他是扮着进山采药的药民,冒充迷路误入的飞纱村。
奚老伯俄然就善解人意地笑了,“郎君是不是很猎奇,我们村中为何全都是瞽者?”
当然,飞纱村没有被屠村,更没有任何刑事案件。
他便诚恳作答:“是的,敢问老伯,村民们的眼睛,是天生便不能视物吗?”
宁何必:“……”我是想问,然并没有问出口来。这老伯虽看不见,但好强的直觉,竟能感知我心中所思所想。
是呀!眼睛看不见,又要如何去探查病因呢?就算想,也难比登天啦。
奚老伯重重叹了口气,重新接过话茬,“谁晓得,第二日起来,我的眼睛看东西便恍惚不清了,只能模糊看得见一些物体的表面和影子。因而,老婆子便陪着我去看村里的巫医,谁知去到巫医家一看,立时被吓了一跳,他家里里外外皆围满了人,约七成的村民同我一样,眼睛都呈现了一样的题目。”
“然后呢?”宁何必诘问。
一片沉寂中,奚老伯的老婆走了过来,按着老伴的手,无声地安抚着他。同时,她晓得客人还在等答案,便苦涩接道:“三今后,不但老头子的眼睛看不见了,就连我同两个儿子也是如此。前后不过五六日,我们一大师子便全都变成了瞎子。”
“可不嘛!”老妇人答完,便抱着衣物回屋去了。
“唉!天然是想查的,但个个都瞎了,看不清又要如何去查呢?”奚老伯感喟着简短回。
“炼狱”二字,让宁何必不由得打了个暗斗。
于老伯曾说过,当时的梧桐村被屠村后,也如同人间炼狱普通。
因而,他便被安排在村长奚老伯家中留宿。奚老伯约五十来岁,老婆同岁,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二十出头,小儿子才刚年满十五。
“那山路易行不?”老妇人再问。
很快,他便得知,村中只要两姓人,一为秦姓,另一为奚姓,祖上是何时定居于此地的,也无从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