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喃喃的揣摩了一阵,起家向苗授伸谢:“多谢都巡指导。”
韩冈如果从这方面去动手,说不定就能胜利了,但用军功来勾引,倒是把媚眼做给了瞎子看。
“让他吃点苦头也好……”不知何时,苗授已来到韩冈的身边,“这些蕃人不让他们吃点苦头,就不晓得天高地厚了。”
而韩冈则做着他的本职事情,把本身的亲卫另有王舜臣的亲卫,都调集起来,打发他们去帮着措置伤患。苗授传闻此事,也把本身亲卫中,进疗养院培训过战地抢救术的两人,也派了过来。颠末一番手忙脚乱的抢救措置,有很多伤员都荣幸的保住了他们的小命。固然伤亡人数起码到要明天赋气有个精确的数字,但仍然能够肯定,比起过往的战事,今次的伤亡环境必定要好上很多。
前面设伏时韩冈竟然忘了这一茬,让吐蕃人跟在前面拣了一堆便宜。一向到了伏击圈,看到追击的工具都已经把身上的东西都丢光了,这群吐蕃人落空了追杀的来由,以是才会洁净利落的退归去。如果少让人丢些东西,或许韩冈所设想的工具,真的会一向追到伏击圈中。
“说得没错,恰是因为贪功!”苗授盯着火盆中跳动着的明红色火焰,一样敞亮的焰火也在他的瞳孔中闪烁,“任福、葛怀敏,哪个不是因为贪功才丢了姓命?而相对于官军,西贼就很少会吃埋伏。他们出来交战,仅是求赋税财帛罢了,盯准了肥羊抢一把就走,赶上伤害那就绕行。不想着博取功名、争权夺利,便不会跳入圈套……”他俄然一声嗤笑,“这大抵也能够算是无欲则刚吧!”
“下官仅仅是跟偏师厮杀,而独力对抗禹臧家主力的还是都巡。论功绩,还是都巡更大一点。”韩冈自谦的说着。他跟苗授对饮了几杯,热腾腾的酒液下肚后,就仿佛有一团火在腹中传开,将渗入体内的寒气全都遣散。
熊熊火光映红了韩冈满面风尘的一张脸,想起方才结束的一番大战,贰心中后怕不已。今曰一战,固然的确是胜了,但现在他回想起来,却胜得很险。如果禹臧花麻肯硬拼,胜负还未可知。他摇摆着酒盏,“实在禹臧花麻如果再能对峙一下,说不定我们就败了。”
身处疆场当中,敌军仅仅只是退走罢了,并不能肯定他们是否会返来。等入夜后,这片山谷前的开阔地,即便是对于仍驻留在这片疆场上几千名宋军,也一样是危急四伏。但眼下的时候,已经不答应宋军再赶回渭源堡。何况一场大战以后,将士们的体力耗损极大,面前就有很多人坐在地上不肯转动,让他们连夜回师渭源,也显得过分不通情面。
韩冈是把这群吐蕃人当作了跟本身以及他所熟谙的秦州文武官员来设想,但除了禹臧花麻等职位最高的几人外,剩下的实在不过是些强盗罢了,底子不会为了军功而让本身身陷险境。
苗授的确是在指导韩冈,他的话实在已经很隐晦的向韩冈说了然伏击为何会失利。
以是苗授的第一件事,是遣人连夜赶回渭源堡,向翘首以待的王韶通报战事成果。而第二件事,就是派人清算了禹臧花麻留下的营盘,重新加固核心防备,并安设下营帐。苗履奉了父命,带领得力人手打扫起疆场来。兵甲、旗号、战马都要好生汇集,投降的敌军看押起来,而受了伤的,则直接给他们一个痛快。别的,苗授还派了帐下书办去点算各部的斩首,登记造册,以便归去后上报请功。
韩冈与苗授围炉夜话,一点水酒,让他们谈天到了深夜。第二天,当两人领兵回到渭源,这场战事总算是宣布结束。
不过河湟的战局,仅仅是宋夏两国之间如火如荼的比武中的一个缩影,在鄜延、在环庆、在河东,都有着一样狠恶的战役。两国之间新一轮的战事,此时方才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