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中正奉旨出京，走得比王厚还要迟上两天，但他一起快马加鞭，也是在过了京兆府一曰路程后，与张守约、王厚碰上了面。
听到杨英进门的动静，高遵裕低头看着棋盘，口中则问道：“二堂那边的环境如何？”
高遵裕听着奇特，跟着窦解的那些地痞恶棍如何有这等胆量控告窦解，窦舜卿还好好的做着他的兵马副总管呢。他迷惑的问韩冈：“玉昆，你昨夜是不是去大狱里跟他们说了甚么？”
王厚、赵隆明天都换上了青色的官服，固然已经被汗水湿透，但他们都是毫无发觉到模样。早点回到秦州，好好夸耀一番的设法，充满在他们的脑中，全然忽视了外界的酷热。
“不知窦舜卿会如何做？”高遵裕跟着王韶一起清算起棋子，一样随口问着，“他总不会眼睁睁看着孙子去死，自家还要被连累出来。”
“都知，你看如何是好？”张守约随口问着。
王韶和高遵裕他们都不是秦州的官员，而是秦凤路经略司的属官。李师中审案，是以秦州知州的身份去审，而不是以经略安抚使的身份去审。王、高二位，以及韩冈都没有插话的余地，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派动部下人去二堂探听。
王中正宣旨之事与他无关，职位已定，犒赏已收，用不着旁听、旁观。他现在最应当做的是回他在秦州城中的私宅歇息，趁便等人上门拜访恭贺。等向宝要走了，他再出来做个交代。张守约也筹办这么做，只是他与王中正一起同业而来，在告别前，还要先问上一句比较有礼。
王韶和高遵裕正要重开棋局，杨英这时又急仓促的走了返来，向着韩冈三人禀报导：“机宜、提举、抚勾，天使来了，要三位去接旨。”
王中正今次来秦中，手上的几份圣旨并不是发给一小我的，有人会喜，有人会悲，以是干脆都不知会。而张守约老于油滑，对朝中常例也是极熟谙，当然不会让王中正难堪。
张守约自京中走得比王厚要早，但他颠末京兆府时，被陕西宣抚使韩绛强留了两天，向他扣问秦凤军情。这一担搁，便被王厚和赵隆从前面赶了上来。
但高遵裕另有几分不信的模样，韩冈看得苦笑不已。心道曰后诡计狡计还是罕用为妙，本身辛苦建立起来的形象要好好保持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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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英站定打躬，而后说道：“窦七衙内倒是把统统的事都推到他部下的钱五和李铁臂等人身上，但被传上堂的钱五等人都说统统皆是窦七衙内亲手做得，包含歼杀案，都是窦解一人所为。”
张守约倒是老了，一趟长程的观光耗损了他很多的精力，没有在夏天烤火的表情。躲在马车里，跟着细眉小眼的王中正对坐，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谈着。
“王官人说的是。幸亏关西这一片种得都是冬麦，现在地里只要草，没有粮，也不怕不下雨。”
“会不会有人来接？张钤辖和王都知都一起返来了，李经略也该出城相迎吧？”离着秦州越来越近，赵隆又神驰起空城相迎的场景。
“玉昆……”王韶将棋子一个个收回棋盒，同时问道：“王启年的遗孀现在如何了？”
“诺。”杨英唱了喏，便回身出去了。
已是蒲月末，真正的隆冬已经来临这片大地。热浪铺天盖地，稍远一点的风景都在闲逛的氛围中变得扭曲起来。树上的蝉鸣也听不到了，这般热的气候，就算蝉虫都受不了。连黄土夯筑而成的路面也变得白得发亮，反射着.辣的阳光。路边枯燥的草木，大抵只要一燃烧星，就会燃烧起来
“恐怕是远水救不了近渴。”韩冈笑得调侃，“王启年被杖死的这一桩公案必定会把窦舜卿拖下水，天子那一关他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