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宰执天下 > 第29章 君意开疆雪旧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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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顼低头望着文德殿中,如神道石像那般站得齐划一整的文武两班。要实现他的抱负,满朝文武,却只要一个王安石。

“竟有此事……”赵顼还是第一次传闻,沉吟了一下,向王安石收罗定见:“王卿,以你之见,是否当把种谔调去他路?”

朝会典礼还是按部就班的停止着。几个被调入京中的朝官出来谢恩,几个须告老的官员出来陛辞。没有任何不测和欣喜,朝会就这么结束。百官自高至低卷班而出,到了文德门外,各自返回公厅,只要两府宰执,主管财计的三司使,以及内制翰林学士和外制中书舍人中,带了知制诰头衔的两制官留了下来,向皇城后部的崇政殿走去。

“陛下,郭逵向以知人著称。当初葛怀敏浮名远传,无人不赞,唯郭逵言其‘喜功徼幸,徒勇无谋’,结果有定川寨之败。其论人成败,自有其理,不当视之以武夫挟怨。”王安石既然支撑了种谔,枢密使文彦博天然要支撑郭逵。固然郭逵反对他退还绥德的发起,还戳穿了西夏企图用塞门等几个烧毁的旧寨互换绥德的诡计,让文枢密大丢脸面,但为了打击支撑种谔的王安石,也顾不了那么多。

西北绥德城的战局稳定下来了没有?堆积泾原路的西贼退还是没退?攻打秦凤路甘谷城的西贼有没有卷土重来?

王安石一番话连打带敲,将枢密院的两次失误拽了出来,堵得文彦博无话可说,反对不是,同意更不是。而赵顼尚年青,即位不过三年,也看不破两名重臣之间的暗潮澎湃,只感觉王安石的措置体例顾及了老将郭逵的颜面,又能让其警省,的确可行,点头道:“便依王卿之言。”

赵顼对此非常忧心,不但抓紧向鄜延路运*粮,乃至将现在国中独一的几名能征惯战的老将中的一人——郭逵,调到了鄜延路,任延州【今延安】知州兼鄜延路经略安抚使,全面主持绥德城事件。郭逵曾任同签书枢密院事,近几十年来,除了狄青曾任了一次枢密使外,这已是武将能达到的最高位置,也算是有过担负在朝的资格。将郭逵调职鄜延,赵顼对绥德城的正视由此可见。

赵顼嘲笑起来。不愧都是进士出身,总有是话说!如果他们手上跟嘴上一样有才,早早将二贼剿除,生民又怎会涂炭?!

赵顼岂能不忧心,鄜延路走马接受传返来的密报让他忧思难明。走马接受是天子外派的耳目,大多数都是由寺人出任,也有的是从天子身边的班直遴选,他们密报的可托度,在赵顼看来要高于处所官们的奏折:“但郭逵与种谔反面。种谔现在方才自随州起复,郭逵便对人说其是狂生,徒以家世用之,必误大事。将帅反面,如何用兵?”

还好有个王安石。

王安石出班回道:“郭逵老将,其人在一曰,鄜延安一曰,陛下并不必过分忧心。”

二十出头的赵顼从殿后徐步走出,身穿赭黄袍,头戴平脚幞头,为天子常朝之服。青年天子神采显得惨白了些,边幅以宋人的审美妙念,算得上是漂亮,唇角留了髭须,多了些慎重,就是身形过分薄弱,不是福寿之相。

赵顼存眷着陕西局势,他不问枢密使文彦博和吕公弼;不问宰相曾公亮和陈升之,而是直接向王安石扣问:“王卿,鄜延路和绥德城处可有新的奏报?”

鄜延路将帅之争,王安石毫不踌躇地站在种谔一边。郭逵并不差,但翻开绥德局面的人是种谔,其人有勇有谋,其父种世衡又在鄜延路威望远布。王安石他坚信,假以时曰,为大宋开疆辟土、讨灭西贼的,不是郭逵这班锐气褪尽的老将,而是如种谔一样的新锐。

王安石辩驳道:“郭逵当年在延州时,因忠义社与内附羌人争斗致死之事,与种世衡有过龃龉。岂可谓之无旧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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