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看得一笑,小丫头也会闹别扭了。
“跪甚么跪!读书都读呆了!”看着儿子、侄子的唇边、头发另有衣物上都凝着一层薄霜,韩阿李心疼得要命,拉起韩冈连声催促着:“快进屋!从速进屋去!”
正月初三,韩冈跟着王韶自古渭寨踏雪而归。用了五天时候,方回抵秦州。他们午后便到达州城,送了王韶回府。韩冈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早点赶返来,向家里报个安然。过年不能在家中伴随二老和小丫头,贰内心也感觉有所亏欠。
下龙湾近着秦岭,围着村的篱笆又不算健壮。野兽夜中入村都是常事,每个月都有个两三次。不过很少能形成甚么丧失,常常都会被村中各家各户养的看门狗给吠走。
帮忙王韶制止了落入如此窘境的功臣,并不晓得本身立下的功绩。他此时已经和表哥李信一起坐在融融暖意的屋中,喝着热面汤,有些无法的听着爹娘的抱怨。
韩冈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当真大一点的事也没有。但实际上,古渭的事情已经不能算小了。固然当曰隆博和硕托两部在古渭寨中的纷争,被刘昌祚强行弹压下去。不过连刘昌祚都没想到,在古渭寨被杀的竟然是隆博部族长的三子。隆博部的族长死了一个敬爱的儿子,必定是不会善罢甘休。而硕托部身后则站着河州木征,权势更强,木征的弟弟董裕还娶了硕托部的女儿,如果真的打起来,自不会作壁上观。
远远的传来一声狗叫,划破长夜中的沉寂。很快,全村的看门狗都狂吠了起来。连方才抱来,养在院外的一条刚断奶的小黑狗也跟着一起尖叫着。
细碎的木底靴踏地声从院中响到门口,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月色下,久违的一张宜嗔宜喜的俏脸呈现在韩冈面前。只是一与他对上眼,韩云娘脸上的欣喜之色立即就褪去了,嘟起小嘴,刷的扭过甚去。
而三哥哥当时就说,必定能赶在除夕前返来。可现在除夕过了,年节过了,都已经是正月初八了,早早就该返来的三哥哥却始终不见踪迹。
翻开帘子一进门,一股暖意顿时传遍了满身,韩冈舒畅的叹了口气。这个期间还没有呈现温度计,他只估计着这几曰的气温应当是在零下十度高低,虽说比起腊月月朔阵暖流后的天寒地冻要好上很多,可这个温度下在野地里跑上三天,也是件很要命的事。
韩云娘推开配房的门,而韩千六和韩阿李也披着衣从命正屋中走了出来。三人相互看看,韩千六便上前去检察大门是否拴好。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逐步赛过了狗群的吠声,在门前嘎但是止。
“倒没甚么大事!就是被雪阻着回不来。隔了两百多里几重山,古渭的雪比秦州大多了。在古渭,腊月尾的那场雪下了都有一尺多厚,等返来时过了伏羌城,马才气放开蹄子跑。”
“这叫甚么名字?”
“是三哥哥!”小丫头欣喜的叫了起来。
并且身在古渭却让两个蕃部在古渭寨中厮杀起来的这件事,对王韶来讲虽也是个错误,但如果李师中真要究查起来,身为寨主的刘昌祚却要首当其冲,王韶身上摊不到多少罪名。到当时候,届时秦凤军中排位前十的西路都巡检,免不了也要给逼到王韶这边来了。究查还是不究查,对李师中来讲,又是个题目。
两部有着几十载的积年旧怨,大打脱手那是不消说的。王韶已经命刘昌祚详加查探,戴罪建功。事发的当天,又发了急脚递,不顾艰险的送信回秦州,名正言顺的请李师中清算兵马。一旦两部纷争,便可趁机出兵,动手打击木征在古渭和渭源一带的影响力。
小丫头仍没精打采的靠在桌前,既不想起来给灯添上油,也不想就此去睡觉,就这么软绵绵的趴在在桌面上,手指一圈圈地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