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倒是吓了一跳。今次上京为韩官人带信,几个官人都没甚么,就是没想到最后一封是个花魁。……不过韩官人让俺带了五封信,现在就送到了两封,给横渠先生,另有张官人、程官人的信都没人收。”
“他们都到了?”赵顼微感惊奇,他只感觉本身在武英殿偏殿中走了两圈,没想到一个时候这么快就畴昔了。
王厚伸手接过,猜内里必定放了信,点头道:“王厚必不负所托,归去请周小娘子放心就是。”
也就李信,因为先一步跟了张守约,没能沾上光。不过张守约现在已经是一起钤辖,他身边的人,说不得也会跟着水涨船高。李信现在还没个官人,不代表今后没有,也只是一两年之间的事。
王厚并不推让,这是沾了韩冈的光,当然不须谦让,“周小娘子故意,王厚却之不恭,便厚颜收下了。请转告周小娘子王厚的谢意。”
不但是王厚,跟从王韶参与此战的杨英、王舜臣、赵隆都因为此事而得了官身。王韶本人的本官也一下晋了两阶,是为从七品的左正言。并且散官和勋位都晋升了,一个是正七品上的朝请郎,一个是六转的上骑都尉,不过这两个名号全都是虚的,没职司没俸禄,仅仅是空名,只是让官员的头衔变长,听起来顺耳罢了。
赵隆掂动手上的包裹,对王厚笑道:“韩官人真是本领,在京中也就一个多月,甚么人都熟谙了,连教坊里的花魁都倒贴了上来。”
从内门进了崇政殿,赵顼的宰执们已经再等了,不但仅是两府,连吕惠卿、章惇这些小臣也在场。明天要会商的政事有关新法,他们也得以上殿。
王厚点了点头,心中晓得也该来了。他对身边的人告了声罪,和赵隆一起走上前:“小大姐,不知是否是周小娘子有手札要让王厚带给玉昆?”
王厚点了点头,看看周南巴巴的遣女使送到手上的包裹,笑道:“玉昆向为风骚中人,气质出众,遭到欢迎也不让人惊奇。”
赵顼在殿中安步着,看着这些把天下山川稀释进天涯周遭的沙盘,心中有着一股掌控万里江山,身为天下之主的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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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官人,王官人。”清脆的声音从驿站的门别传来。
但张戬和程颢这两个御史却在三月、四月时,与全部御史台一起,跟变法派大战了一场。最后两人都离京出外,并且不但是他们被贬官,别的另有好几个御史都被贬了官,全部御史台都空了一半。
以上四家,都仅是个官人罢了,赵隆并不感觉有甚么了不起。不过,当他去给周南送信时,一探听人家,却吓了一跳,收信人竟然是教坊中驰名的花中魁首。
“这就是河东?”赵顼在一幅新做好的沙盘前停下脚步,指了一指问道。
而跟在天子身后的,却不是平常的李舜举,或是其他小黄门,而是跟着王厚一起进京的田计。他低着头,只看着赵顼的脚根,轻手重脚的跟在前面,神采间却没有多少严峻——提及这段时候面圣的次数,他比王厚还多很多。
赵顼此时身在武英殿的偏殿中。虽是偏殿,但一样面积泛博,跟平常人家的两三进宅院也差未几大小。不过现在武英殿偏殿中,有了十几块沙盘七零八落的放着,倒占去了三分之一的空中。
给章惇的信,赵隆送到了。也见到了韩冈救过的老章俞,在章家还受了很多赏钱——不,不能叫赏钱,而是以壮行色的川资——因为赵隆此时已经是个官人了。
“是周小娘子身边的女使。仿佛叫墨文。”赵隆对王厚说着。
周南接到信后,就筹措着要请王厚赵隆会宴。但王厚却不敢留下,赶紧拉着赵隆告别。曰后周南说不得会是韩冈的房浑家,她如许的身份,王厚多说两句话都是失礼的,哪能留下来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