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充满自傲的说着:“如果古渭是个要用赋税填出来的无底坑,毕竟还是会有人要反对拓边一事。但如果古渭有了特产,引来充足的移民,每年财税支出超越十万贯,朝廷便不成能再轻言放弃。”
王韶愣了愣神,很快就明白过来,摇点头:“……俞龙珂家的鱼网可不小,一天八匹马啊!”
如果王厚不提后一句,韩冈还想不起来夜明砂究竟是何物,但传闻是鸟鼠山中山洞出产,答案也就显而易见了,“甚么夜明砂,就是蝙蝠粪!此物说是能明目,可蝙蝠双目皆盲。瞎子的粪便能治眼睛?”
韩冈不主张跟郭逵撕破脸,这对他并没有好处,也倒霉于曰后在河湟展开的战事。
官位也是虚的,而韩冈带给青唐部的好处倒是能持续下去。
并且他说得也在理,同时郭逵此事做得又是冠冕堂皇,并不是直接干预缘边安抚司内政,仅仅是钉个钉子下来。王韶心中即使不满,却也不好把郭逵对俞龙珂的保举给压下。
古渭便是千年后的甘肃陇西,韩冈记得在阿谁期间,此地药材出产丰富,很有些名誉。不过韩冈也是方才吃了以款项为名的滋补特产后,才回想起曾经的一个出身陇西、家里作着药材买卖的朋友跟他吹嘘过的故事。若不是有此一事,他早就忘得干清干净了。
见韩冈说得煞有其事,王韶都吃了一惊:“玉昆,这事你该不是做过吧?!”
“俞龙珂一起进京?!”
“黄芪益气补中,补肺健脾,实卫敛汗,可补元阳,充腠理,治劳伤,长肌肉。”王韶背着黄芪的服从。范仲淹都说过,不为良相,便为良医。此时的士大夫,懂一些医术的有很多,王韶也不例外,“不过如果有止血的伤药就更好了,玉昆你前些天,从疗养院返来仿佛是这么说过吧?”
“蜀地以药、锦闻名于世,大的药商动辄数十万贯的身家,天下成药近三成出自于蜀中,而张香儿也因为涉足药材,能给妻妾用上金银丝帛。青唐部在青渭占地最广,已经式微的纳芝临占部,靠着仅存的三条谷地另有四周的首阳山还能大发横财,如果青唐部把山里的药材都翻出来,俞龙珂还能再跟郭逵一条路走到黑吗?”
“另有棉花。”韩冈弥补道:“等过两年,就有多量的棉花可种了。今次让贩子去找种子,也有棉籽这一条。”
“凡事分阴阳,有坏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如果俞龙珂不走,瞎药必定也不敢分开青渭。”瞎药在本技艺底下诚恳服从,韩冈天然了然他对其兄俞龙珂的敌意和顾忌,“蕃人只要上京面圣后,才气证明他已经归顺朝廷。窝在老巢里的木征,就算接管了河州刺史一职,谁也不会觉得他会做大宋的忠臣。今次俞龙珂、瞎药另有张香儿三人会同入京,正证了然安抚三年来的辛苦没有白搭。从这方面想,郭逵实在也是做了一件功德。”
而韩冈起码还能保持沉着:“郭太尉想要揽下兼并河湟之功,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缘边安抚司将古渭的蕃人全数收归帐下。但有李师中、窦舜卿和向宝三人的成果在前,想来郭太尉也不肯顿时翻脸。就算他想把缘边安抚司拿在手中,安抚有三战的功劳在身,天子起码不会偏听偏信郭逵一人。”
“吉贝布是不错。有了棉花,可就有了吉贝布。这类布匹,可比绝大多数药材金贵很多……啊”王厚像是俄然想起,“说到药材,实在别的另有一味夜明砂。鸟鼠山里山洞中可多的是。”
王韶想要把俞龙珂抓在手里,恩威并施是需求的手腕。王韶自问能压抑俞龙珂,但要施恩可就是要跟郭逵正面相争了。
要晓得,秦凤路的私盐有三成是从青唐部的盐井中流出来的――提及私盐众多,也只能怪现在的朝廷过分贪婪,盐价订立太高的原因。均匀一斤二三十文,并且口味还差。而私盐一斤只卖七八文,同时出自西夏青白盐池的私盐质量在天下间数一数二,只是青白盐多是行销关中河东,至于已近陇右的秦凤路,则是靠着来自河湟的私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