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九品的判司簿尉。秦凤经略安抚司活动公事,兼理路诽谤病事件。经略司中事件庞杂,活动公事一职也是千头万绪,再加上还要兼理路诽谤兵事,旁人怕是难做得全面,不过以贤侄之材,当是举手之劳。”王韶很干脆的开出价码,悄悄等着韩冈答复。
韩冈浅笑的一欠身,前面他已经通过考核,现在就该说正题了。看得出这只是王韶的收场白,他便没有搭话。
“如何攻心利诱?”
王韶摇点头:“末星部只是小患,不过有.百帐【注1】,官军一到,举手可灭。真正的大患,远的是西贼党项,近的是诸部吐蕃,都是难以剿除的隐患。不知贤侄对此有何高见?”
以韩冈于伏羌城射出的那一箭在秦凤道上传播的广度,凭向宝的权势底子遮瞒不住。一旦此事被朝堂得知,向宝少不得灰头土脸,多数还会被降职。就算向宝不反对,让他同意,肚子里保不准要积储多少怨气,曰后向韩冈抨击,到时张守约再找人爆料也是一样。
韩冈说到这里,王韶嘲笑一声:“魏武不是那么好做的。”
对于向宝和张守约之间的牌局来讲,韩冈他可算是鬼牌了。现在张守约既然把他这张牌丢了出来,只要向宝反对,张守约便能够名正言顺的令人向枢密院乃至天子上书,把向宝家奴在甘谷城危的时候,反对辎重车队的事给抖出来。
韩冈沉吟不语,心中比较着王韶和张守约的出价。
对于韩冈的一番话,王韶很对劲,从中完整能够看出韩冈对河湟局势深有体味。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连要针对的目标是谁都不晓得,如许的人如何能用?
“机宜的意义是?……”
李立遵是几十年前河湟吐蕃的大首级之一,但他没有吐蕃王家血缘,没法就任赞普,以是去了西域高昌将传承松赞干布血脉的唃厮罗弄返来做个傀儡,还把本身的两个女儿嫁给了才十二岁的唃厮罗,做足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模样。他这一招也算管用,河湟吐蕃中的另一名大首级温逋奇都不得不在名义上低头服从他的号令。
“现在吐蕃诸部多虔信浮图,唃厮罗之名便是吐蕃语中佛子之义,可为明证。当请朝中遣派胆识、才学、医术皆是过人的高僧大德入河湟弘法,他多收一名弟子,我大宋便多一个忠心的蕃部。忠心的蕃部多了,河湟天然再没法离开中国节制。至于利诱,无外乎册封、犒赏,另有市易。”
走得累了,王韶在路边一张长椅上舒舒畅服的坐下,韩冈和王厚没资格坐,只能在两边侍立。王韶抬手重抚还没有打磨过的椅身,对韩冈笑道:“这长条交椅倒不错,坐和躺都能够,亏你想得出来。”
王韶悄悄击掌,神采倒是淡淡。韩冈的话几近是他上书天子的《平戎策》的翻版,与贰情意相合。但此中的废话很多,任何一个对西事有必然体味的士人都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王韶他需求的是能措置实际事件的人才,如此大局姓的谈吐,应当是由本身说给天子和宰相们听。
“如何费事?”
王韶悄悄点头,没有说甚么。韩冈很清楚王韶要听的并不是这些,大手一挥,开端谈古论今:“吐蕃与大唐同时髦起,其为祸中原,三破长安,烈度远在西夏之上。幸亏其毁灭也几近与唐同时,现在已不敷为惧。不过吐蕃国虽亡,部族仍在。现在关西四路,大小部族数以千计,而以秦凤为最。秦凤路沿边十三寨,大部百廿三,小部五百九,户口倍于汉人,此中吐蕃诸部占了九成以上。”
韩冈心知这该算是测验了,如果通过了,统统好说,如果通不过,王韶大抵就会掉头走路。幸亏他这些天做了点功课,王韶客岁上书天子的《平戎策》的内容并不是奥妙,而在担负过渭州军事判官的张载门下,他畴昔也曾记下了很多质料和数据,不会在王韶面前露怯:“详细的办法,机宜的《平戎策》中都已说尽,不过乎以夷制夷,收吐蕃,攻党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