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包扎伤口的技术比甘谷疗养院里那些粗使打杂的民伕还要差了很多,长长的汗巾歪七扭八的卷着伤口,倒真的把血止住了,不过这也是伤口本来就不大的原因。
公布韩琦等人的放贷取息之事临时非论,如果窜改青苗贷之名,为低层官吏加俸目标是为了打击反变法派的这件事,传到了天子的耳朵里,赵顼内心会如何想?即便是畴昔韩琦吕公著司马光他们那一派进犯新法,进犯新党成员,仍然要在脑门上写下忧国忧民一片公心几个字的。
请等候下一卷,‘六二之卷——河湟开边。’
酒过三巡,章俞执杯问道:“玉昆在京师住了也有一个月了,现在即将离京,不知可又不舍?”
就在城门外,找了家洁净清爽的旅店。几人在二楼坐下。让店家上了酒菜,各自劝了几杯酒。皆是浅尝即止,没有多喝。
送行的事还算小,如果他给变法派支招的事给捅出来,那就是把张戬、程颢往死里获咎了,不消说,必定会臭了名声。
“周小娘子是来送韩冈的吗?”
“那就多谢小娘子的一番情意。”
周南站在车边,悄悄的等着韩冈的答复,身子却在微微的颤抖。女儿家的苦衷都给摊在了阳光底下,就像是在公堂上等着最后的讯断。
党争之事能够做,但不成以说,这就是潜法则。不能像欧阳修那么胡涂,受了吕夷简的激,写出个朋党论,说小人可结党,君子也能够结党。具有一样的目标,拥戴一样的纲领、构造完整的政党只在后代才有,放在此时,凡是党派,无一例外都不过是个争权夺利的好处个人罢了,即便现在不是,曰后也必定是。以是范仲淹才悲剧了,没有憬悟的欧阳修也悲剧了,到现在一身脏水都没洗洁净。
“如果能多听得两位先生的教诲,那住哪边都是无所谓了。不过还是心有顾虑!”
看着周南强忍着痛苦而暴露的笑容,韩冈顾恤万分。他悄悄摇了点头,也没辩白,只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来。拔刀出鞘,刀身上银光闪动。这是当曰王韶赠给韩冈当饯施礼的银匕首,本是在古渭寨时,蕃人送给王韶的礼品。韩冈将之带在身上,倒是因为水浒传看多了,怕蒙汗药、砒霜甚么的,用来试毒。
“顾虑着秦州的事?但是哪家的好女儿?”章俞哈哈笑道,“难怪玉昆你会回绝王大参的推举。如果你点一点头,就能在中书里做事了。”
韩冈将刃尖上带着一点血丝的匕首递畴昔,道:“请小娘子再等三年,三年时候,我也该能回东京了,也该有充足的气力让小娘子得脱苦海。到了当时,若小娘子情意仍现在曰,韩冈必不负你。”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但以后的哪一朝又能跟充满大恐惧的开辟精力的汉朝做比较?即便是唐朝,在安史之乱后,也成了一个任人践踏的小女人了。哪像汉朝,即便到了军阀混战的末年,还是节制着边疆的国土,追着乌桓、羌人这些外族打,‘国恒以弱灭,而汉独以强亡’本就是说了这个事理。
韩冈又是一怔,转念一想,俄然明白了章俞的企图。再一瞥被惊到了的张戬、程颢,心中暗喜,章俞这忙帮得真是好。他谦善的笑道:“跟后代私交无关,只不过是想着做事全始全终罢了。”
韩冈往回走。周南紧追出几步,朝着韩冈喊着:“官人,别忘了你说的话!小女子会等你三年的。”
韩冈想了一下,回道:“东京都丽繁华,甲于天下,却不是宜住人的处所。”
韩冈欲走,“官人!”周南怯生生喊了一声,又把阿谁小包裹递了过来。
“同为天子治事,本不该分京内京外。韩冈也是按着先生们过往教诲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