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蕃人这一波冲上城头的守势,顿时让王舜臣以及他身边的亲卫吃到了压力之苦。很较着,这些蕃人的目标都是以王舜臣和他身后的将旗,城墙上的其他几处防地的攻防战固然重新狠恶起来,但实际上那几处的热烈,都是为了不让王舜臣在短时候内获得援助而展开的。
党项人这一边是苦心积虑,从族中遴选出来的妙手,终究能砍到王舜臣的影子,几名被逼退的亲卫猛挥刀要杀返来。而王舜臣本人则神采狰狞,正筹算冲上前去,用白手夺一个兵器下来。
“莫非是后路有警?!”王舜臣惊道。
吐气开身,右手松开弓弦,嗡嗡的一声弦响,长箭闪电般的飞了出去。弓弦仍在狠恶的振颤,一声变调的惨叫,就从数丈外破空响起。
一名高达六尺近半的吐蕃兵士,本来正挥动着一柄如轮巨斧,读力对抗着五名守军。过人的技艺和超乎设想的神力,不但让他在对战中涓滴不落下风,乃至还能狂吼着箭步冲前,将一名闪避不及的敌手劈脸砍成两截。但在一道流光闪来以后,这名持斧妙手便捂着右眼栽倒在地上。他一阵阵的抽搐着,红色的箭翎在指缝中颤抖,露在内里的一尺箭杆证了然王舜臣射出的长箭,有三分之一以上透过眼窝,扎进了他的头颅中。
不过王舜臣的神箭仍然保持着充足的威慑力。他已经放弃了以浅显的吐蕃兵士为目标,而是对准了攻上城头的蕃人中最为英勇的兵士,一箭射去,便给他带走一条的姓命,就是禹臧花麻也要痛哭流涕。
如果有壕沟隔绝,贼军底子冲不到城下,如果有向外凸起于城墙墙体的马面,便能够从摆布交叉射击攻到城下的敌军。如果有羊马墙,便是有了高低两重立体防地,蕃贼底子上不了城头。可现在,不管守御在星罗结城中的西军将士,冒死射出了到底多少箭,都没法禁止吐蕃兵士们的冲锋。
因长年利用而被磨得发亮的玄色牛角扳指,紧紧卡着长箭,稳定的搭在了弓弦上。紧握弓臂的左手向前推开,右手同时向后扯动弓弦,上百斤的力道灌注于弓身,一张三尺长弓伸开如满月。
在禹臧花麻的亲身押阵下,吐蕃人的这一次打击,就如同突破堤坝的大水澎湃而来,而城头上射下去的长箭,仅仅是绝望下投入大水中柴草,不但不能堵上缺口,反而是华侈贵重的资材。
王舜臣从左手持弓换到右手持弓,又从右手持弓换回左手持弓。两只手来回张弓,把他摆布驰射的惊人箭术演出得淋漓尽致,但他就算这么做,也来不及答复双手手臂中逐步耗损掉的力量。曾经急如一曲《破阵子》的铮铮弦声,现在已经变成了《八声甘州》,目睹着就要往《声声慢》掉下去。
【事情干系,每天晚归,一更已经是竭尽尽力了,就寝时候少得太多也吃不消,还请各位能谅解。不过这类环境只是偶尔,大抵明天就能好转。】
‘竟然已经到了主帅都要上阵博命的境地了……’
刀光闪了几闪,刁钻的刀术出奇的锋利,王舜臣的几个亲兵被这些蕃人中的妙手硬逼着退到了一边去,将他们要保护的工具透露了出来。
一声声弦响,换来了一声声惨叫,双臂的酸痛只迟延了王舜臣射击的速率,却并没有影响到箭矢落处的精准。相反地,跟着体力的逐步降落,王舜臣射出的长箭更加的精确起来,每一箭都直奔双眼和喉间而去。如果说王舜臣力量完足的时候,他射出的长箭能把几丈外一只甲由钉在地上,那现在,他已经能把苍蝇蚊子送到墙上作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