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恰是渭源。”王厚点头答道,他指着不远处,流淌出面前这条溪流的那座林木森森的山峦,“那边就是《书》中所载的鸟鼠同穴山。”
韩冈道:“鄙人尚是第一次来此。”
对于外人的曲解,王韶倒没管这么多,韩冈听了一点传闻,一样没放在心上,现在他们最首要的事情是把王中正给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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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内幕的外人,并不清楚王韶的本意是想着让王中正把他与李师中水火不容的环境报给天子。在他们眼中,王韶这是挟着因两次大捷而来的阵容,明着要在官宴上与李师平分出个一二三来。
他愣住马,叫过两名军汉叮咛了几句。就瞥见两人点头后,走下门路。拔出刀,在道边一片稀少的草地上挖了一阵,掘出一个坑来。
这几个蕃人一见到劈面过来四五十名马队,立即严峻起来,用力勒停坐骑,手上也握住了刀柄弓臂。不过当他们看清了韩冈这一彪人马的装束,却放松了下来,摈除马匹遁藏到路边。
低头看着脚下的清澈见底的涓涓溪流,王中正如何也看不出这跟浑浊澎湃的渭水有何干联。即便是因伏旱而水位降落,他所见到的渭水,仍然涛声如雷。王中正抱着深深的疑问:“这就是渭源?”
一行人快马加鞭,很快就进入了鸟鼠山中。从被烈曰炙晒的野地里,走进草木葱茏的树林,一阵沁民气脾的清冷便来临到世人身上,让人神清气爽。
“时候已经不早,要到渭源的品字泉处,现在得走快一些了。”王厚在前催促着。
韩冈昂首看了看天气,的确已经近午。山中可没有后代那样端庄的水泥路,走得慢了,傍晚时就来不及出山了。
韩冈点头说着,心中却在赞叹王中正竟然能把尚书中的笔墨信手拈来。暗叹着,能在宫廷中混出头来,公然不成能是个简朴的人物。
韩冈等人骑着马昂但是过,不睬会这些蕃人。颠末老远,王中正却转头望着,问道:“此处为何有蕃商?”
听着韩冈将鸟鼠山道的古今娓娓道来,王中正总算是明白了一点为何面前的年青人这么得人看重。识见赅博,辞吐出众,又加上设疗养院、制沙盘军棋的才气,的确是可贵的人才。再想起韩冈自称是第一次摸索渭源,竟然已经对此处如此体味,可见他在此中下过多少工夫。
在永宁寨见地过了马市榷场,在古渭访问了来前来拜见的俞龙珂和瞎药,最后王中正又跟着王韶一起到了渭源堡。王中正对渭水之源很有兴趣,不过王韶要在堡中措置一些琐事,就安排了韩冈和王厚陪着他去渭水的发源地去走一走。
王厚小道:“不管江河,上溯至泉源,也不过是一眼清泉罢了。”
王中正看看脚下越来越狭小盘曲的门路,皱眉道:“莫非去河湟,就没有其他路了?”
“当然有!”韩冈点头,“别的一条路走的是北面的露骨山。不过露骨山阵势险阻,门路难行,轻装马队颠末轻易,但载着货色的商队就不好走了。”
他又指着面前的山峦,“等曰后攻陷木征设在山背后的两处寨堡,便能够腾脱手来重修鸟鼠山道。当时向河湟运输粮秣就会轻易很多。不过如果能夺下河州,节制了洮水,大部分的粮秣军资又能够改由川中水路转运,用度比起走秦州还要节流。”
“那就快一点好了。吾亦是想早一点见见,渭水泉源究竟是甚么模样。如果能再见识一下何为鸟鼠同穴那就更好了。”
听着身侧林中传来的流水声,韩冈、王中正他们又走了约莫一个时候,树林中的山道终究到了绝顶,面前豁然开畅,本来被树林遮挡的渭源溪流重新呈现,而一座苔痕到处的破庙呈现在世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