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师雄一边听着韩冈讲解,皱着眉对着草图看了半天,猛昂首,“何忠呢,把他找来!”
韩冈笑道:“岂不闻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前面另有四条。”
韩冈也算是久历战阵,比来还在重兵围困中的罗兀城待了不短的时候,守城的兵器见过很多。不过因为从没有参与过攻城战,天然攻城的战具就只见地过寥寥几种。
“前面就是工匠营,现在每天在打造攻城的战具,白日一向在吵着,只要早晨才气歇下来。”
游师雄更加迷惑:“这与砲车有何干联?”
游师雄迷惑着:“那为何玉昆你能……”
韩冈笑骂两句,方才坐下来想歇歇脚。一阵斧刨绳锯的声音就一个劲的往他的耳朵里钻。“如何这么吵?”
“不消人还能用甚么,总不能用牛和马吧!?”游师雄哈哈笑了两声,“牛、马可不会那么听话。”
游师雄抬手扯着绳索,向下用力一拉,穿在横梁上的抛竿另一头便被拉得挑了起来。他对着韩冈笑道:“这些绳索要三十人同时拉扯,才气把石头抛出去,力量小一点都不可。”
韩冈笑着摇点头,的确是有这类人。又问了问蕃军的事,根基上就是他逼着王文谅出战,现在王文谅战死,附属于他的蕃军也受了重创。有很多伤员,韩冈本身不便去,便让李德明派了几名得力部下去了蕃军的伤病营照看。
这个期间的投石车韩冈还是第一次见,他现在所看到的这具被称为行砲车的攻城战具,并不是他宿世影象中的那种投石车,除了抛竿稳定以外,款式的确是天差地远。特别是抛竿前部,一条条垂下来了几十根绳索,而不是绑着石块或者重物。
游师雄听出了一点意义:“玉昆你有甚么设法?……”
韩冈、游师雄立即转头,鲜明是韩绛带着种谔、燕达站在了门口处。
“万物皆有其理,故而名之为‘道’。先生功参造化、直透大道,韩冈乃至难望其项背。不得不别走门路,故而便有了‘以数达理’的设法。”韩冈自大的笑了笑,“道家有三千大道之说,观我圣教,事理虽一,然旁艺亦可近大道!”
“这里是愚兄在管……倒是玉昆你为何过来?”
韩冈顺手拿了一根木杆过来,将力学上最根基的杠杆道理和公式,向着游师雄娓娓道来。后代的物理,与实际干系紧密,一点简朴的尝试就能考证。
韩冈连声谦让:“韩冈愧不敢当!”
“不!”韩冈立即点头,“小弟完整不懂,不然如何会连行砲车的绳索作何之用都不晓得?”
“小弟想说的是格物致知。”
“景叔兄,如何在这里?”
“就按玉昆你说的来好了。”韩绛更在乎的还是投石车,“这投石车先试做两架,如果合用,当奏之于天子。”
这些人根基上韩冈都熟谙,他们见到韩冈出去,便是又惊又喜的上来叩首。领头的还是韩冈的熟人,老军医仇一闻的弟子李德明。
“家师身材好得很,比来还是常常出去到各处军寨去。”
“想不到玉昆你不但仅是用事之才,在学问上却也是自出机杼。”韩绛并不算精研学术的儒者,对于现在的学派之争只是旁观罢了。不过方才他在内里听韩冈说得深切浅出,用着最为简练的算式,便把投石车的道理说了个十足透透,让他也不得不为之赞叹,“只让玉昆管勾伤病事,确是委曲了。”
有了专家的认同,游师雄开端为韩冈的博学赞叹着:“想不到玉昆你对这军器之事也这般体味。”
游师雄思虑了很长一段时候,终究有所贯穿,正色向韩冈拱手称谢:“多谢玉昆点悟,现在愚兄方知,砲车与杆秤用得竟是同一个事理……”想了想,又迷惑问道,“不知玉昆为何能想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