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正却恰好过来拜访,转头看着行了一礼后就分开的亲兵,神采就变得古怪起来。
话说返来,韩冈将李宪带来的圣旨给隐了,乃至伪传诏令,蒙蔽了上面的官兵,这个罪名也不会小。并且若真的有第二道撤兵诏令传来,韩冈自问必定再难顶住,也做好了最坏的筹算。
选了比韩冈高上几级的文臣来宣诏,究竟是如何回事,李宪很清楚。
“战事难以逆料,如果能持续与西贼对峙下去,实在贫乏粮草的他们必定会不战自退。”看到王中正欲言又止,韩冈笑道,“但六七分掌控还是有的。只要临洮堡那边能退敌,起码还能保着熙州的。”
对于韩冈的定夺,王中正倒是有些信心。点着头,“那鄙人就等临洮堡的捷报了。”王中正说着坐下,沉默了半晌,便唉声感喟起来,“如果王经略那边早点有好动静传来,那就更好了。”
不过王厚却又在信中申明,吕大防的任务并不是夺权。圣旨的内容王厚已经提早获得了——在圣旨中,熙河路的批示权将转交给蔡延庆,而蔡延庆眼下正因为德顺军的战事而焦头烂额,以是不知如何回事,倒是变成了由秦凤路转运判官蔡曚来领受韩冈的权柄——王厚能得知圣旨内容,也满是靠了蔡曚在陇西城的一番鼓吹。
望着两边都逐步向本身靠近的尘头,李宪暗叹着,天子的运气还真是不好。
“临洮堡熬了这么长时候,也到了脱手的时候——不好再拖了,也不需求再拖。”韩冈并不筹算瞒着王中正,过一两天,也就会传开了。
可就算如许,还是一样要撤兵。李宪也不免要为韩冈叫屈,他已经做得很好了,却还免不了功败垂成。
做好了应对的筹办,‘现在就品级二道信使来了。’韩冈想着,不来最好,来了他也能设法让本身脱罪。
“不知有何急务?”他问着。
要不然为何非论大事小事,朝野当中的大臣们都喜好一封接一封的上书。那就是要用大水普通的笔墨,用着更清脆的声音,把天子给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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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筹办好要让天子像弃守罗兀一样悔怨的手腕。
已经在城外守了不短的时候,李宪好不轻易才看到姗姗来迟的韩冈。
王韶带走的是三千人,而景思立全军淹没的也不过两千。加上此前几次战役,今次河州会战。出战者近三万,连同王韶的三千人在内,伤亡总计也不过一万高低。这点丧失,实在分摊到熙河、秦凤、泾原三路后,也不算多少了,三路经略司都支撑得起。虽说伤亡的这一万人都是精锐,但更首要的是多了两万在大战中历练过的将士!
亲兵接过信没多话就仓促出门去了。
周公能逼着成王将错就错,桐叶封弟。但到了唐朝时,就没人信了,柳宗元还为此扯了一通。换作是现在,朝中的臣子们是更进一步,不把天子做的错事拧返来,那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不管是真的错了,还是在他们眼里感觉天子错了。
‘大抵是因为临洮堡赢了的原因。’李宪猜想着。
临洮堡得胜,王舜臣不但将久困中的城堡得救,更是调派了包约领兵,将敌军远远逐离。熙河路已经大抵安定,王韶就算再也回不来,洮州被木征节制,河州也还是能安宁下来。
——如果在没有内奸的环境下,将已经到手河州,乃至熙州给放弃,韩冈倒想看看赵顼会有多长时候睡不好觉。归正巩州不会让出去,只要保住陇西、渭源一线的根底,也足以让大宋在几年后卷土重来。
韩冈已经能够肯定西夏人那边的粮草已经撑不住了,熙州北部的坚壁清野的绝户计早在一年前就开端实施,再超卓的名将也变不出粮食。王舜臣如果真的反击,乃至不需求跟仁多保忠和禹臧温祓决斗,只要他能保着一队人马进入临洮堡,围城的西贼就不会再有半点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