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子模样,怕是就在等着韩玉昆的好动静。铁船啊,试问木舟如何能抵挡?当能横行水上!”
韩冈摩挲着酒杯上的纹路,昂首望月:“就等着能载人的飞船出来了,眼下的只能算是玩具。”
尖着嗓子,皇城司同提举兼御药院都知的蓝元震传达赵顼的口谕:“圣上口谕,着起居舍人、判军火监兼直龙图阁韩冈,马上入宫觐见。”
可韩冈已经很对劲了:“不要贪婪。能飞起来就是胜利。”
开门请了来人出去,倒是韩冈的老熟人蓝元震。
冯从义还是很慌。从韩冈的话中,他已经晓得敌手是谁了。固然韩冈信心实足,但敌手毕竟是一相两参,而韩绛的态度也含混不明。在政事堂中,韩冈已是举目皆敌!
在正月的一轮满月的晖映下,韩冈和表弟一起喝着热酒,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胜利就在面前,表情也便放松得很。内间,两人的妻妾也在一起聊着天,欢声笑语不时的从帘中传出来。
王珪则笑道,“心急也无妨,只要能见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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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吕惠卿感觉本身被卷出去倒是无妄之灾。
“人有害虎意,虎有伤民气。退也退了,让也让了。如何都没想到,吕吉甫竟然还是忍不住跳了出来。”韩冈轻拍桌案,和着乐曲的节拍。住在街劈面的天章阁陈侍制,请了一队乐班来家,丝竹之声环绕于四周的街巷当中。
‘韩冈毕竟是太心急了。’
韩冈沉默了一刹时。当时看到曾孝宽慌乱的模样,让他也不能确认。不过吕惠卿的怀疑也的确最大,白彰是谁的人,军火监中哪个不晓得?只是韩冈并不在乎究竟是谁主使,已经是赢家了,何必在乎自作聪明的输家是谁?
只可惜冯从义他是顺丰行的大掌柜,不能分开关西太久,过了正月十五就要归去了。不过在此之前,韩冈让他安排在城西堆栈的那组人,已经给安设下来了,物质也筹办充沛。只要汴口还没开,那一片以布商为主的堆栈就充足平静。
只是到了二更天的时候,门外俄然有了动静,先是一阵喧闹的马蹄声,而后短促的拍门声从大门别传到了后院当中。连着女眷都轰动了,纷繁从内间出来。王旖惊奇不定的问着韩冈,“究竟出了何事?”
韩冈固然新上任的判军火监,但要把几个亲信安插进监中也不是甚么难事,更是在道理当中。哪位官员上任,身边不带几个得力的人手?并且韩冈还不是以机谋私的抢占首要的职位,或是一些油水丰富的差事,仅仅是给了个吏员的身份,年后半个月都没有到任,这就更是不会惹起军火监内部的反对,乃至是重视。
“实在名分也很首要。我已经将他们几个都临时转入了军火监中,只要飞船造出来,就是军火监的功绩,不至于惹人闲话。”
“两只鸡公然还是太轻了点。”听了韩冈的说话,冯从义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笑了几声,又可惜的说着,“如果飞起来的时候再长一点就好了。”
“纵为宰执又如何?他们的眼界实在太小了,争来争去又有何意义?”换了朱色官袍,佩了银鱼袋,韩冈举步舒缓的走出来:“觉得我韩冈仅仅是为了功名二字,才来军火监的吗?”他嘲笑一声,“李义山【李商隐】的两句诗,送给朝堂诸公倒是正合适!”
韩冈除非能尽快拿出铁船,不然身上的臭名已经洗不掉了,即便晓得冯京下的手又如何?而他吕惠卿即便想自证明净,也没有体例,谁让他是前任的判军火监,任谁都会思疑此中有他一份功绩。
蓝元震谢了韩冈的礼,上前半步,小声道:“看到军火监本年摆出来的灯船,官家欣喜不已。冯相公和王、吕二参政,都奏禀官家,召舍人入宫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