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已经看出来柳旭想要获得此次倒阉活动的主导权,但是他本身就是比较闲云野鹤的性子,刚才被柳旭大话鼓励才扯着嗓子高喊打倒阉党,现在已经沉着了一些。明天看柳旭说话办事很有层次,又善于鼓动听心,把带领权给他倒也无可无不成,更首要的是,一旦事败,领头的人老是更伤害一些。是以,王振立即开口承诺:“这个绝无题目,我辈文人行事只为天下公义,伯阳既然善于构造,那就以伯阳为主好了!”
“这倒也不错,只是我松江士子平时集会多要徐兄主持,徐兄此去短则半年,长则一年,我几社文会不免落寞。”苏河笑眯眯地插了一句。
“这个,伯阳也是美意,我们都想要打扫奸贼,但是只要考取功名以后才气为官一方,才有机遇为民除害,肃除奸凶啊!”徐孚远过来打圆场,一边拍拍苏河的肩膀让他沉着,一边悄悄给柳旭使眼色。
“很好!”柳旭跳下桌来,开口叮咛道:“柳安,让厨房做一桌宴席,大事当前,当痛饮烈酒以壮义士之怀,我们兄弟四人以酒为媒,结此同心,定要为天下除此一害!”
柳旭的说话仿佛有一类别样的魔力,能够勾动听内心最深沉的惊骇和欲望,又仿佛疆场上的金鼓雷鸣,能激发人的热血奔涌。一时候,斗室内热忱涌动,大家喊打喊杀,三位本来温文尔雅的江南士子脸上充满暴戾,纷繁用最大的声音高呼道“打倒阉党,卫我正道!”
“大是奇特。”王振答复道。
三人七手八脚地将柳旭扶起,又有那没有眼色的仆人把四方巾拾了过来,迭声说道:“爷,好好的说话这是如何回事呢?”
在场几人都是几社成员,对这风月场上的调调都是烂熟于胸,至于苏河这类人,更是有过把北里院当作自家的荒唐经历,只是柳旭畴前老婆管得严,只许吟诗作对,不准倚红偎翠,只许经史子集,不准花下宿眠,是以日子过得比较辛苦。
“只是小弟有一事不明,兄长文名重于江南,只是考场莫论文,暂未落第,不知此次去京师有何要事?”插手会试是举人们的特权,徐孚远固然家世显赫,还是没资格参与的。
“伯阳不必客气,来时听下人说伯阳这几日身材不适,每日只在房中练字不出,我们三人另有些担忧,现在一见反而精力健旺,神完气足,倒是白担忧了。”徐孚远打量了一下柳旭的精力状况,开口说道。
柳旭心中一警,终究进入正题了,他用心做出一副欣喜的模样:“小弟正要寻三位兄长商讨,不料三位兄长竟先我一步,是小弟之过。”
苏河所说的几社是和厥后鼎鼎大名的复社近似的文人集会,“有云间六七君子心,前人之心,学前人之学,纠集同好,约法三章,月有社,社有课,仿梁园邺下之集,按兰亭金谷之规”大抵说来就是几个文人聚在一块研习前人文章,吟风弄月,附庸风雅,偶然髦致一来讲不定还要去秦淮河上见地见地美人风骚。
恰是是以,柳旭略微一鼓励,三人立即有同仇敌忾之感。
苏河和徐孚远心念急转,已经想清楚了这件事的利弊,只要事成本身四人立即能够立名天下,成为士林名流,如果事败也有柳旭顶缸,以是也跟着承诺:“既然伯阳成心,我们就让伯阳做主!”
“我笑,是因为晓得我大明另有三位兄长这般贤才美玉,所谓‘国难思良将,板荡识纯臣’,固然北边兵事倒霉,终究不至于有衣冠南渡之忧;但是我哭——”柳旭语气转为峻厉:“则是三位兄长在此时现在仍旧醉心科举为官,却不知我大明江山已经岌岌可危,万兆生民深陷水火,浩浩社稷早已不断如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