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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酒，祭酒，魏阉祸国殃民，残害忠良，我看你一向站在边上旁听，眼角泪痕未干，可见但是打动于心的，又何必来反对我们？”
柳旭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杨涟被害以后，魏阉为了毁灭证据，派人搜索杨公的尸身，一个牢头在杨公身上搜到了一封血书，这血书是杨公在临死之宿世生割破手腕，写了藏在枕头里的！牢头本来想拿去报功，但是他读了血书以后心神荡漾，为杨公道气所夺，竟然暗里藏匿了！”
他义无反顾的去了。
公然，柳旭微微一笑，并没有起火：“这位兄弟说的不错，的确是我请各位前来此处，只是我还是要说，我们现在还在这里废话甚么呢？”
他们都来了。
刘快意听到现在已经泪流满面，他本来就是一个和顺的性子，平生最看不得别人刻苦，眼下听闻诸君子死前地惨状，的确能够设想他们死前所蒙受的无边痛苦，这让他的确恨不得以身代之。他悄悄用手帕抹了一把泪，却发明这泪水越积越多，越积越多，他一张小小的手帕那里能够擦拭得过来！
“打倒魏忠贤，打倒王在晋！”喝彩着，雀跃着，士子们拥簇者侯恪和柳旭，一起冲出国子监！
看着面露迷惑之色的士子们，柳旭没有立即说话，他沉默了一下，等候士子们的迷惑渐渐发酵，随后又大声问道：“我问你们，你们还在这里干甚么？”
“祭酒，祭酒！”
“刀砍东风，于我何有哉？”他略微放大了声音，监生们开端骚动，他们渐渐放低了抽泣的声音，试图听清楚柳旭在说甚么。
俄然，一声大喝传来，声音中饱含着气愤和惶急：“混账，监生在此，职责就是用心读书，考取功名，尔等现在跟着柳旭这厮暴动，不怕辞退学籍吗？”来的是国子监祭酒侯恪（注1），他年纪不大，仿佛不过四十来岁，头发却已经斑白，他看上去极其刚正，穿戴一身洗得发白的儒袍，脚下穿戴的鞋子也打了补丁，正带着几位学官肝火勃发地看着学子们。
“不，这太痛苦了，不要再折磨我了，请停止吧！”
“来啊！”柳旭声嘶力竭，状若猖獗：“如果内心另有一点知己的，如果感觉这世上毕竟是公理永存的，如果感觉这世上毕竟还是邪不堪正的，就跟我来啊！”他挥动着胳膊，瞪大了眼睛，赤红着眼眸，仿佛要将远在京师的魏忠贤生生吃掉。
柳旭没有在乎他的痛苦，他一字一顿地、掷地有声地大声朗读道：“涟今死杖下矣！痴心报主，愚直仇敌；久拼七尺，不复顾虑。不为张俭流亡，亦不为杨震服毒，欲以性命归之朝廷，不图老婆一环泣耳。打问之时，枉处赃私，杀人献媚，五日一比，限限严旨。家倾路远，交绝途穷，身非铁石，有命罢了。雷霆雨露，莫非天恩，仁义平生，死于诏狱，难言不得死所。何憾于天？何怨于人？惟我身副宪臣，曾受顾命。孔子云：“托孤寄命，临大节而不成夺！”持此一念，终能够见先帝于在天，对二祖十宗与皇天后土、天下万世矣。大笑，大笑，还大笑！刀砍东风，于我何有哉？”（注2）
一个仿佛脾气不很好的士子立即叫道：“是你请我们在此集会，你如何又来问我们？”他的勇气已经算可嘉了，眼下柳旭名誉越来越大，又首创《改制考》两书，在学术一脉上自出机杼，已经模糊有人将他比作南宋之朱晦庵、本朝之王余姚。再加上雷击姑苏祠的神话鼓吹，更是让柳旭蒙上一层奥秘的面纱。劈面质疑如许一小我，无疑是需求很强大的勇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