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锦常日里不大着调,可让她端庄起来,含嘲带讽的话也不是不会说的,只是她平时不屑于拐弯抹角罢了。
朱雅宝就不是这么想的了,她本来就不想来,还不是她爹爹非要让她来,一大早就起床了不说,等她们拾掇划一了,爹爹还特地来看了一回,连那支五凤衔珠的簪子都不让她戴,她气了一回,等爹爹走了,她娘亲才又给她找出来一支用红蓝宝石攒成的虫草簪子戴上了,她这才欢畅起来。这会儿她们刚到,就听到至公主这一番不阴不阳的话,她爹是阁老,手握实权,比这个至公主不晓得强了几程子去!她虽没有开口顶撞,倒是垂着眼眸撇了撇嘴。
文含芷身边的大丫头小茴当即便谴了院子里的一个三等小丫头去前头看看,再返来回话。
见至公主没叮咛了,她们三人便寻其她小女人说话儿去了。
杨清持仿佛是有些严峻的,本来朱家并未想让媳妇们来赴宴,还是她本身寒舍脸,去求的大夫人。她扫了一眼意秾,她与意秾虽谈不上干系好,却也并没有反目过,她又昂首看了看意秾脸上挂着暖和的笑容,总有些下不了手。
朱阁老这两女也是庶出,倒是双胞胎,朱阁老在得了四个儿子以后,才得了这么一对双胞胎女儿,天然是爱似珍宝的,朱阁老也实惠,一个取名为朱雅珍,另一个便唤作朱雅宝。当朝阁成本就是手中掌大权的,这对双胞胎自小娇惯,不管走到那里都有人上前捧着,固然现在已经十四岁了,却完整不懂看人神采。
有容锦在这儿横眉冷对,一副谁问谁不利的模样,便也没人再提此事了。
杨清持倒是咬定了道:“文二女人谈笑了,我与长公主早就熟谙的,再熟谙没有的,又怎会认错呢?”她又转向意秾,笑道:“一别几月,长公主可还好?”
等散了席,文含芷回到文府,只坐下来略用了盏茶,便问身边的丫头道:“祖父返来了么?”
文含芷看了小茴一眼,小茴也算是她的亲信,她是文家嫡女,她的身份就决定了有些事她是不能亲身脱手的,小茴便是代替她的最好人选,且小茴忠心,她便笑了笑道:“如果一向由着二殿下欢畅下去,最后不欢畅的人便成了我了。”
朱雅珍嘴都合不拢了,拉着杨清持道:“四嫂你说她是重章长公主?她既然好好的如何不去太子府?”
小茴吓得立时便“扑通!”一声跪下了,嘴里忙道:“女人,奴婢最是忠心于女人的,奴婢岂敢奉告二殿下?”
“走吧,我们去瞧瞧祖父去!”文含芷含笑叮咛道:“将今早我亲手做的那碟子点心带上。”
小茴一面服侍文含芷洗了手,又端了碟子新奇的蜜桃上来,见自家女人表情不错,想起在至公主府时的事情来,内心却有些不上不下的,想了想才谨慎着说话道:“女人将大梁公主的身份挑了然,会不会惹得二殿下不欢畅?”
双胞胎仿佛不大喜好杨清持,教唆起杨清持来竟像是教唆小丫头一样。意秾都有些吃惊,像杨清持这般心气儿高的人,也不晓得是如何忍耐下来的。意秾倒是发觉杨清持往她这边扫了几眼,约莫是想过来的,但双胞胎一向在看中间的小女人下双陆,她不好直接走开,等双胞胎看够了,才终究到了凉亭来。
容锦也不以为意秾的身份会骗过文含芷,但是她实在没想到文含芷竟敢当众戳穿。容锦并不蠢,她当然不以为俄然冒出来的一个杨清持就敢公开说这番话,她看了看文含芷,也不待意秾开口,便慢条斯理的道:“这天底下相像之人何其多呐!朱四奶奶是火眼金睛不成?你看着像就得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