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昭妃见他如此慎重其事,忙道:“你是我的儿子,有甚么话尽管说便是。”
与这道赐婚圣旨一道拟下的,另有一道委任状,命容铮为大将军,率兵前去豫西长廊击退不竭进犯的西戎。
容铮笑道:“此番去豫西长廊,父皇定要予我兵权,我本来也不想再等了,此时恰是一个好机会。来犯的西戎皆是一些散兵,不敷为惧。我也能够趁此机会将孙允诚将军的兵士收编,名正言顺的带返来。”
王皇后:“……”
许夫人也是不甘心的,她现在就这么一个儿子,将来是要承爵的,虽说她家向来都是走的恩荫,在前朝也没甚么进益,但尚了公主就是驸马了,本朝对驸马的要求不甚严格,但也不是没有限定的。何况至公主这名声……总之她是不如何喜好,只是没法儿,她的儿子年纪上实在是不小了,又有了克妨的名声,现在她二哥二嫂也已经亲身来跟她退了亲了,她二哥二嫂就那么一个宝贝女儿,自定了亲就病成如许儿,连她二哥原不信克妨这一说的,都不得不信了,哭着求她将婚事退了。只是这退亲之事,现在两家还捂着,没往外说罢了。
若在此时保宁帝崩逝,太子便可顺势即位,等容铮返来,便已是统统灰尘落定了。
提起这个程母天然也是有气的,但甚么也比不过出息繁华要紧,便煞下性儿劝道:“等你娶了公主,再寻个好出息,到时你若不喜好了,再纳两房小的不就行了。”拉过彩娟来道:“彩娟自十三岁就跟了你了,因你没娶妻,也一向不敢让她怀个孩儿,也是我们家委曲了她,等今后你成了亲,得好生风景的将她纳了二房。”
此时东侧的纱帘卷起了一角,清风自那一角微微拂出去,阳光映进檐下的鱼缸里,有一两尾锦鲤游弋而过,便掠起粼粼波光来。
程皎读了二十几年的圣贤书,自有一股狷介在骨子里,何况他这么些年都不肯娶妻,还不就是为了一朝落第,将来能娶得高门贤妻么!他鄙夷道:“娘这般劝我,是忘了那些人都是如何说儿子的了?”
拂云殿,萧昭妃才用了药,便见一个宫女仓促出去禀报,“圣上已经下发旨意,命二殿下三今后当即启程。”
王皇后将宫人都谴下去,才板着脸道:“你瞧瞧你问的这叫甚么话?一会儿我去找你父皇再决计。现在我叫你来,是想问问你与许家世子可暗里联络过?”
王皇后气得冒烟,就晓得跟她是没法好好说话的!许家那位世子但是不错的,长相也好……王皇后瞥了容锦一眼,配她倒有些可惜。可谁让人许家乐意呢?她如果不问问保宁帝就将这婚事拒了,定要惹怒保宁帝的。
王皇后笑着道:“锦儿如本年纪也不小了,如果你喜好那孩子,那便定下来吧,圣上那边我去说。”
容锦道:“我躲着他还来不及,倒要联络他?听他讽刺我么?母后不会真的已经同意了吧?”
那波光映在容铮清隽俊美的脸上,很久,萧昭妃长叹了口气。
程母又喋喋劝了程皎好久,程皎才应了下来,承诺过两日再去找至公主。
萧昭妃面上这才暴露忧色来,不过又担忧道:“你父皇的身材怕是拖不起了……你去豫西,得尽早回还。”
一番话将许夫人那句“文静和顺”驳得渣儿都不剩,许夫人面上有些难堪,唯唯应是,又问王皇后的意义。
此时两人进了屋,便见程皎还躺在床上呢,容锦命来给程皎瞧病的太医才走,还开了方剂放在桌子上了。
总算容锦是个甚么心机她也尽责的问过了,转头去看保宁帝时便拣着要紧的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