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褪去温润的那层外套,目光发亮,道:“我会护她到我死的那一日。”
容铎一言未出,盯着意秾娇小的身影出了竹林,想起她方才面上的一派惊诧之色,便低低笑出来。这就是他的阿谁好弟弟为他从大梁迎娶来的重章公主了,确然有勾、人的本钱,怪不得容铮竟梗着脖子受世人群情,也不肯放她了。
不过保宁帝却并未册封薛钏儿,只命她在御前服侍,薛钏儿是对容铎铁了心的,凡是保宁帝有点儿风吹草动,都会想着体例递到容铎手里。
他自小便能被人奖饰一声儒雅宽和,此时这一笑,仿若白玉蕴泽,但他眼中那份狠厉而狂热的目光却泄漏出他现在的实在情感来。
容铎像是早就推测她会提如许的要求,毫不吃力的点了点头。
刘安仁也来不及细细掰扯思虑,进了殿内,由公主府的女官特特迎引着入了偏殿。只见偏殿中心摆着一张紫檀嵌镙钿的书案,书案上置一只瘦高的博山炉,燃着苏合香,孔中升腾起袅袅烟雾。
容铎笑着唤了声“长姐”,容锦命人端果子上茶,又将服侍的人都打发下去,本身先捧起一盏悄悄抿了一口,道:“大弟无事不登三宝殿,有甚么话直说罢。免得说多了咱俩还得吵架,现在我正修身养性呢,懒得活力。”
容锦从挂着幔帐的落地罩后走出来,还是是小时候的称呼,对容铎道:“大弟如何有空儿来我这儿了?”
内里的日影投射出去,笼在容铎周身,他微垂着眉眼,如一尊济世阿弥陀佛,嘴里说的倒是令人恐忧的言辞,“前两月父皇命我查办贩私盐一事,凡与此有感染的官员悉数或罢官、或放逐、或斩首,原已清查大半,没成想本日一早竟查出西平公世子也连累此中……”
他看着容锦,“长姐可晓得是何事?”
“他治军确有天赋,不过,”容铎温温笑了笑,“要变天了,他怕是赶不及了。”
容铎脸上笑容未变,“长姐不肯心疼我也罢,我倒是不能不护着长姐的。”他馨然一笑,“……本日一早我传闻了件事,当时便大为震惊,想着与长姐有关,便不管如何也要走这一趟,将此事亲身说与长姐晓得才气放心。”
容铎呷了口茶,悄悄坐在光晕里,说的话可怖至极,“方才宫里传出来的动静,父皇已经连药汤都喂不出来了。父皇将崩,待到这一日,谁又能给长姐做主呢?”他笑了笑,“不如我跟长姐做个买卖如何?待我即位以后,长姐帮我稳住虞、文两家,我便保许季玉安然。”
听得“变天”二字,刘安仁内心狠狠的一震,他模糊感觉此事定然与薛钏儿有关。他是个聪明人,晓得不该问的如果问了,便是掉脑袋的事儿。当下也不再多说,只等着容铎叮咛。
刘安仁不敢游移,立即道:“是薛钏儿递来了动静。”
从公主府出来,翻开车帘望向内里,现在恰是夏季里的风景,草木富强,浓绿盈面,风吹畴昔,簌簌地,响成一片。看着前头两侧骑马的侍卫,容铎俄然竟有些烦燥,头一回,他因为本身的身材而自厌。
此时刘安仁过来,见容铎如有所思,凝沉着面,便轻声道:“殿下,蒋大人有要事回禀,请您回府。”
容铎略皱了下眉,道:“甚么事?”
容锦没好气的道:“不想说就走!”
而另一边,容锦已经命人快马加鞭将本日之事悉数写于信上,送至豫西长廊,只盼容铮返来的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