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上前两步,对凌氏揖了一礼,笑道:“表姨母也来上香了,前两日传闻表妹返来了,正想去看看表妹,本日恰好赶上。”
凌氏仍在道:“季家大郎的媳妇上个月也没了,她也是个不幸的,她当时因秐姐儿的谗谄而中过毒,身子本就不好,连大夫都劝她不要生孩子,她却不听,硬拼着生了下来,成果上面流血不止。季家大郎四周寻访名医,却也没能止住,还是去了。那孩子也不幸,刚生下来就有不敷之症,瘦得像只小狸猫儿似的,也不晓得能不能活得下来。”凌氏叹了口气,“你和季家大郎都是命苦的,怨也只怨月老没给你们拴这根红绳,现在他也在守妻丧。”
凌氏没心机跟她扯闲篇儿,“我还不是为你着想么,你都十五了,从订婚到结婚,如何也得一年多的时候,到时你也不小了。娘得先探听着,看谁家丰年纪恰当的,最好是没有过婚配的,不嫌弃你这身份的,家世上差些没甚么,只要孩子长进就行了。实在依娘看,寻个明净人家的读书后辈最好了,先盯好了人,等发榜以后,我们榜下捉婿......”
凌氏还觉得是本身逼急了,忙道:“你若真不喜好嫁到成国公府去,娘就再给你寻个长进本分的。”想了想又道:“季家大郎有嫡子,你嫁畴昔到底还是有些委曲的。”
凌氏见意秾闭着眼睛,但睫毛不断的明灭,便又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了。但凌氏那里睡得着,一时想起意秾在大虞时的景象,一时又念着此后该如何,又是悲叹,又是欢乐,竟一夜没睡。
凌氏这厢里还想再看一看,季家倒是急得很,特地请了与沈家交好的马夫人帮手上门说亲,季老夫人也亲身出面,问凌氏的意义。
青云观的观主是个女羽士,本来青云观只是个小观,掩在山中,并不起眼,香火也不盛,但厥后青云观中出了位飞升的老神仙,青云观的申明这才鼓吹开来。而那位飞升的老神仙就是现在青云观观主的师尊。
十月中旬虽还不算特别的冷,但山中的道观却冷风侵人,也得披丰富一点的大氅了。以往凌氏怕冷,从不会亲身前去,但这一回倒是非常主动,早早就起了床,领着意秾去了青云观。
意秾本来最担忧的就是她擅自返来会给家人带来费事,现在宣和帝竟然涓滴都没究查,她虽不懂政事,却也感觉惊奇。不过惊奇归惊奇,没能扳连家人,她还是松了口气。
凌氏天然也看到季恒了,两家是远亲,论起来,季恒还要称凌氏一声表姨母的。
他嘴角含着笑意,悄悄站在那边,透过明朗的风与和顺的光,悄悄的看着意秾。
是的,他另有机遇,让她今后都陪在他身边。
回沈府的路上,凌氏对意秾旁敲侧击了半晌,意秾只装听不懂。凌氏瞪着她道:“你个死孩子,想要累死我啊!就直说了吧,季家故意机上门求娶你,你是甚么意义?”
凌氏拉着意秾的手道:“圣上已经不究查了,固然还保存着你公主的封号,但太后不想见你,也就是表白了态度了。”她叹了口气,心疼女儿,“既然你与太子大礼未成,倒也算不得孀妇,我们又不是在大虞,如果圣上不说甚么,也不必守三年。”
凌氏立即就开端苦口婆心的劝,“别看我们家也是国公府,比起成国公府倒是差了好几程子,季家大郎又是个出息的,他现在虽守着妻丧呢,但打他主张的人家但是很多。我们现在先将事情定下来,也不急着过礼,先换了庚帖,再等个一年景亲正恰好。”
见意秾仍不说话,凌氏看着她道:“你会不会是嫌弃他有嫡子了?”凌氏正了正神情,道:“他固然已经有嫡子了,但只要你行的端,季家也断不会委曲了你的。你如果嫁畴昔了要好生将那孩子养大,你待那孩子亲,那孩子天然也会贡献你,我们家的女人,旁的不说,品性却不能有差,世人都说继母不好当,那是没摆正心态,只要摆正了心机,万事都不难。何况,娘看得出来,季家大郎对你还是有几用心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