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簪缨问鼎 > 第149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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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不由被严漠捧在手里的物件吸引,沈雁眨了眨眼:“这是……蛆虫?”

沈雁做了个梦。可贵的好梦。

苦笑溢出唇角,沈雁吃力的抬起胳臂,碰了碰涂满伤药的前胸:“但是我为何还会活着,蚺婆明显……”

“是了。”沈雁闭了闭目,笑容不再进入视线,“我杀蚺婆时,确切有只蛊从她体内飞了出来,钻进我胸腹当中。只是这蛊儿不似之前,既没有钻心之痛,也未曾定时醒来……”

“你的衣服我拿去洗了,再烤一会就能晾干。”重视到沈雁的视野,严漠低声解释道,“只是这里不能多待了,山谷狭小,如果有人下来搜索,怕是要出费事。”

真正的一剑毙命,若蚺婆死了,他也必将魂飞天外,还会有人花心机来寻吗?

眼睫重逾千均,费尽力量才气撑开,暗红的视界当中,是一块寸许大小的石笋,生得有些非常,像是被周遭的泥土衔住,只露一点尖尖剖面。

那是其中秋月圆夜,他、李大、甘三围席而坐,酒香扑鼻,月色撩人,另有翠烟阁中才有的融融暖香。天下第一才子挂了谢客的牌子,因为她身边早已有客,最好的朋友。四人对月饮宴,舞剑当歌。

沈雁唇边暴露些许笑意,姿式难堪,他却未曾抗议。因为靠在那人肩头,一股浅淡血腥味儿就从鼻端传来。凸起重围,冒死坠崖,他不是个天真少女,当然晓得该为此支出如何代价。严漠身上有伤,伤得一定不重。

在他身边,一蓬火苗跃动燃烧,像是熏烤着甚么吃食,无影就像一把再浅显不过的柴刀,倾斜插在中间,周遭还些散落的鱼鳞、鱼腹。沈雁实在并未感到饥饿——病笃之人都是不会饿的,更别提他体内另有只霸道母蛊——但是他俄然感觉有些渴了,几个时候前尝到的那野果滋味,像此生最美的珍羞,让他喉中干枯,腹鸣如鼓。

对峙了一瞬,沈雁终究苦笑着伸开了嘴,把那白生生的肉条吞入口中。谁知入口却不像看起来那么不堪,如果事前不知,估计会觉得吞了口鲜嫩鸡肉。他惊奇的挑了挑眉。

李大则端着个碧玉盏,自斟自饮,就算在这等场合,他的身姿还是笔挺,锐气还是勃发,就如他家传的铁杆银枪,独一眼中的和顺掩住了锋芒,目光含笑,望着面前酣醉失态的绝色才子。只可惜李大爱美人,菲菲也爱,两人就如共舞一曲,谁也未曾踏过雷池半步。

固然体内母蛊禁止了他身上疼痛,沈雁还是没法撑起精力,受伤太重,中毒太深,现在他已油尽灯枯,只剩一口入气,莫说下地走动,保持复苏都实属不易。昏昏沉沉又睡去不知多久,再次展开双目,面前风景又是一变。

以后呢……

未几时,严漠又走了返来,手里还拿着一件衣衫。二话不说,他展开那件还带着些许炭火暖意的衣衫,把沈雁裹了起来,抱在怀中,就像拥着位身娇体弱的才子。

菲菲可贵喝了个酣醉,毫无仪态的嘲笑着甘三,乐得快把自家琴台拍个稀烂。当时三郎方才迷上了阮家妹子,不去讨巧卖乖,反而到处找云娘的费事,闹得阮家都快跟他反目成仇。这天大的笑话,怎能不让菲菲高兴讽刺一番。

“肉虫,另有些蜈蚣,山阴里涨势不错,我寻了些个头大的。”

一点灵光俄然闪过,他想起了之前钻进体内的那只秋蝉,莫非是蚺婆豢养的母蛊救了自家性命?像是晓得贰心中所想,严漠答道:“看你脉相,体内仿佛还藏着一蛊,比之前子蛊还要凶悍。”

面对沈雁的调笑,严漠眼中也带出丝笑意:“山间行走,天然该吃些野味。不能及时就粮,就要靠它们续命,还抉剔个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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