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击退了围城的匈奴雄师,但是并州的危急并没有完整消弭。敌军龟缩在祁县,间隔晋阳也不过是半日路程。是以非论是奕延还是令狐况,都没有放松警戒,下一步就变成了他们围困孤城,截断粮草,打退援兵,直至匈奴人放弃祁县,真正撤兵。
崔稷也道:“府君所言甚是。奕都尉面貌毕竟不似晋人,带去反倒不当。”
段钦立即闭上了嘴。当然不能。归根结底,主公都不过是一郡太守,如果不想举兵造反,或是鼓起投奔成都王的动机,洛阳对于他来讲就是正朔地点。天子之命,如何推拒?
现在已经是六月中旬了,加上路上的日程,到洛阳后不久,就会碰上日蚀。每次产生日蚀,最早背锅的,就是三公。是以就算对本身再如何有定见,司马越也不能在日蚀产生时,对他动手。以是此时进京,安然系数还是相称有保障的。至于正旦那次日蚀,完整能够推给匈奴,毕竟“掩主”之事确确实在产生了,而他如有天佑夺下城池,克的可不是大晋的天子。
一匹快马飞奔,突入了阳邑府衙。还未等马儿停稳,马背上的人就一跃而下,肝火冲冲,大步朝正堂走去。
“传闻两条陉道也加固很多?”崔稷又道。
这个题目,底子就不消问出口。
“主公去了洛阳?”奕延乃至都没让人通禀,就闯了出来。
只要这点不改,他就该听令行事。就像当初再如何腻烦司马腾,还是要大要上过得去才行。更何况天子圣旨,也要弄清楚才行。若真是天子之意,事情恐怕也没那么简朴。
这任务可不算轻易。不过晋阳得救,又有阳邑在手,保存通道算是完整辟开。物质开端畅通,向着晋阳发去。
颠末一季的休整,上党又是歉收。除了用于收留流民,开开荒田的储备以外,还朝阳邑和晋阳运送了很多东西。葛洪也抓紧时候抢种了一批大豆,能不能有收成,只能靠天。不过今冬的开荒总算有了下落,比当初被人围困时,要好上太多。
这下,就算是段钦也说不出甚么了。长叹一声,他道:“此次进京,必然要带上臣僚。局势庞大,主公可不能再单独行事了。”
但是这倒是他现在为数未几的挑选。
“只是两年时候,官道就畅达了很多。”梁峰现在可没法骑马,只能乘车。崔稷也陪在车中,不时向外看去。
多了一个王浚如许的仇敌,局面已经大大分歧。如果现在还端着架子,莫说司马越的观点,只是有人在背后使坏,就相称要命。他又不是刘渊,也没扯起反旗的筹算。非论是安设百姓,还是调兵遣将,终偿还是要以朝廷的名义停止。就上党这不到两万的人马,还能如何呢?
并且说白了,带多少人去都没有效处。这可不是平常出游,而是深切一个帝国的核心肠带。是带上几百几千兵就能逃得出来的吗?低调一些,反倒更好。
“这些,方才是府君根底。当紧紧在手才是。”崔稷道。
沉默半晌,崔稷低声道:“府君,这但是天子之命……”
梁峰微微点头,闭起了双目。马车吱呀,向着远处的太行关行去。
司马越但是自夸名流气度,如果见主公亲卫乃是羯胡,还不知如何作想。保护的人选,也要细心考量才行。
唉,并州的局势方才好转,只盼朝堂之上,不会再闹出事端吧。
“不必!”话一出口,仿佛感觉本身答复太快,梁峰又补道,“太原局势不稳,战事要紧。我只带些侍从便可。来往陉道都在我们手中,洛阳又无内哄,带的兵多了,不免惹人顾忌。”
正在办公的葛洪愣了一下,冲身边吏员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以后,方才道:“是有此时。已经分开两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