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守城是其次,还不知今次朝廷会把此城交到谁手中。
不由自主望向了并州方向。下一瞬,奕延的面色就冷了下来。那日的伤痛还未散去,更多出几分绝望。这就像一个死局,把他困在结局中。置死地而后生?他真的有如此本钱吗?
但是这一道道号令,又都是朝廷所下。闹到如此境地,远在荆州的司马越怕是要肝火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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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几具棺椁,连同司马腾庶子一同返回洛阳时,小天子的头都痛了起来。
“先收敛起来,等候主公号令。”奕延冷冷答道。
不过如此一来,邺城如何办?小天子看着王衍,欲言又止:“司徒,流寇匪首已除。现在邺城端赖并州兵力,是否当早作安排?”
这些事情,只在脑中一闪而过。奕延就持续向前走去,沿着门路,登上了邺城城墙。毕竟是魏时旧都,这座城池实在有几分雄浑派头,乃至比晋阳还要易守难攻。
“杀啊!”声嘶力竭的呼喊,在城下起伏。人潮如同翻涌不退的浊浪,冲刷着矗立的城墙。
此次的流寇中,裹挟着很多叛军。张泓乃是赵王司马伦故部,当年降了河间王。厥后河间王身故,他这些部曲也四散流亡。很多都混入了汲桑如许挂着伪帝司马颖灯号的步队。害得司马腾百口身故的李丰,也属于张泓故部。现在被并州兵马冲了大营,他们倒也没有多少逃窜的志愿。归恰是朝廷兵马,等着归降也不错。
“此计甚妙!”
小天子一开口,王衍就明白他想说的是甚么。邺城需求再派兵马,但是并州兵已经驻扎出来了。这意义是,能不能让梁子熙同时都督冀州呢?
城中官邸,几近被劫夺一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更是数不堪数。加上抵当不能的守军,死伤者应稀有千。不过幸亏攻破了流寇大营,那些搜刮来的妇人和财宝,还堆在宫外里,未曾带走。
奕延当然不会就这么收下一批当过流寇,军纪狼藉的叛军:“命人对其整编,全数划入民夫营,补缀城池,开垦官田。”
只可惜,要赶不上正旦大朝了。司马越嘲笑一声,就让小天子在洛阳多玩几日吧。看他还能玩出甚么花来!
王夷甫果然智计过人,比及剿除伪帝以后,就让他那弟弟王澄出任荆州刺史好了。终究处理了一件心头大事,司马越放动手札,轻笑一声。之前日蚀,他还忧心不止呢。现在迎刃而解,何不快哉?
从杂号将军,一跃封侯进品,还领一州兵事。这是多么的殊荣?而如许的厚赏还是其次,司马越心知肚明,阿谁羯将,才是并州兵马如此强大的本源!亲信爱将又如何?又几人能够抵挡利禄!何况是一个出身贫微的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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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钞了一番口舌,小天子才安抚住了司马腾的庶子。朝廷是要追封谥号的,继嗣也要落在他身上。只是不知是不是被吓破了胆量,这庶子竟然不想回到邺城,只盼另镇他处。
晋时,都督数州的确稀松平常。但是梁子熙不可!他是小天子看中的人,司马越早就顾忌非常。现在又害得司马腾惨死,几乎绝嗣。让梁子熙兼领冀州,的确是做梦。并且这还要牵涉幽州王浚。王浚对于冀州的介入之意,朝中很多民气中都清楚明白。只是没有合适的机遇,一向拖了下去。现在梁子熙背后使坏,把代郡割给了拓跋部,又来抢占冀州,绝对要触怒王浚。
“降兵如何了?”奕延又问道。
但是从司马颖到司马腾,这些守城之人挡都不挡,就仓猝逃窜。白费了这高大城墙。如果给他两千兵,定能把这里守的固若金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