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明朗和极致的病弱混在一起,加上那副如玉姿容。可谓人如病柳,身若孤松,让人在赞叹之余,又生出极度可惜。生恐一个不慎,被贼老天夺去了大好性命。
那是个极美之人。发如鸦羽,面如细雪,一双凤眸狭长微挑,眸光灿灿,目若点漆。配上入鬓剑眉,的确丰神俊朗,夺民气魄。那双眸子如果放在一个别魄安康的人身上,必定能让人感觉气度高巍,风致翩翩。但是不巧,他病的短长。眼底青黑,唇色惨白,细心看去,就连身形都微微摇摆,仿佛一阵吼怒山风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恰是家祖。”梁峰应道。
当年梁习功成名就,靠得可不是脸吧?梁峰在心中腹诽,面上却没有涓滴马脚,谦逊道:“中正过誉。”
王汶用玉快意一敲掌心,赞道:“久闻梁公大名,摈除北胡,安定二州,连魏武都赞曰政绩天下第一。现在一见,方知梁公当年风采。”
王汶仿佛已经完整健忘了考评的事情,赶快道:“不如到我府上,你我二人大可秉烛夜谈,清谈佛理。”
这但是奉上门的功德,梁峰面上也不由暴露浅笑,躬身道:“多谢中正厚爱,长辈方可放心返回故里。”
梁峰却道:“实不相瞒,长辈前来上党,的确是为了官人考评。但是俄然一场沉痾,几乎送了性命,是以底子不知雅集提早至本日。长辈实在是筹办回家,路上偶尔此地,才发明雅集已开,特地来前来告别。”
这话的确问出了大师的心声。来得晚也就罢了,早退了还大刺刺说不是来插手考评的,你是来耍人玩的吗?
这一句,就如惊天轰隆,震得世人皆惊。王汶讶然道:“你来此处,并非要插手雅集?”
只等了不到半盏茶工夫,只见一人拾阶而上,缓缓向溯水亭走来。长年醉心诗书,王汶的眼神并不很好,开初只能看到一道瘦长身影,身着墨色外袍,头戴白玉小冠,两道鲜红长缨束在颔下,身姿笔挺,行动悠悠。一袭宽袍被山风吹拂,摇摆不定,衬得那人也如风中劲竹,袅娜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