嘬了口热气腾腾的酪浆,他又翻了一页账薄,看着上面一行行的数量,只觉心旷神怡。这些光阴,他从梁府拿到了很多便宜经籍,让下人穿过太行动,卖去了司州。他可不像梁子熙一样,只会认准了要粮,而是以两万钱一册,把经籍卖了个精光。
“必然要打高都吗?不如再走几个村庄,没想到这些人手里另有如此多米粮!”
吴陵点了点头,大步向外走去。
“阿隆,干粮甚么时候能备好?”卢葛问道。
吓到手上陶碗差点摔在地上,郭郊怒道:“猖獗!另有点端方吗?!到底是甚么闹起了?”
没有游移,梁峰快步向书房走去。作战室中的沙盘已经大抵有了雏形,梁峰凝神细心看去,在沙盘上,高都间隔梁府实在近的要命,可称得上唇齿相依。现在梁府已经建好了寨门,构筑了高墙,如果真有敌军,应当也能守住。但是他能听任乱兵过境,高都沦陷,让满城百姓置于兵锋之下?让太行动首要关隘,落入乱军手中吗?
“你先下去吧。绿竹,叫弈延到书房见我!”
这一趟,就有差未几十万钱进账。因而冬衣也有了,细炭也有了,就连服侍的婢子都多了两个,怎能不让人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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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个冷颤,郭郊俄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大声叫道:“来人!”
“说是四五百人,都是匈奴马队。县尊叮嘱,让梁侯谨慎。”那信使赶快答道。
弈延只是皱了皱眉,就干脆点头:“主公的意义,我明白。我这就派出哨探,窥伺敌情。”
高都城中间就是太行关,天然有驻军扼守,此中领兵的恰是千人督校尉吴陵。不过气候酷寒,吴校尉大半时候都待在城中,这下倒是凑了巧。那小吏晓得事关严峻,不敢担搁,立即跑了出去。
梁府的工事建的固然也不错,但是毕竟不如府城。万一这帮如虎似狼的乱兵绕到打到梁府,可就不妙了。郭郊如何说也收了人家莫大好处,这类时候,天然也不能忘了梁府。
这梁子熙,真是个可交之人啊。
内心想的正美,紧闭的房门俄然被一把推开,一个小吏狼狈不堪的冲了出去:“县尊!闹,闹,闹起来了!”
亲随快步赶了出去。又过了半晌,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大步走了出去,劈脸便道:“有乱兵来袭了?!”
卢隆脸上的忧色立即退了下去:“那要如何办?”
“派出标兵,盯住太行动的守兵。如果有人赶来救济,就先杀掉救兵!”
“尽快调集部曲,开端备战。派出标兵,占察敌情!”梁峰摇了点头,果毕号令道,“战情瞬息万变,不无能等着敌军来犯,要尽能够多的把握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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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兵!”那小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匈奴那边又有乱兵了!”
“析县?那不是左部匈奴治下吗?!这群该死的杂胡!”吴陵怒道,“无妨,我立即调兵过来,死守县府。只要能守上几日,匈奴那边应当就会派兵讨伐这股乱军!”
“高都有守军的!他们应当能守得住!”弈延听出了梁峰话里的意义,皱眉答道。
做完最首要的事情,卢葛走出了库房,顺着回廊向正堂走去。一起上,有人在扒尸身上的厚厚锦衣,有人衣衫不整,拎着刀哈哈大笑,另有人细心查抄着地上的裸尸,摘下腕子和颈子的金银金饰,塞进贴身的小包里。
“啊呀!”陶碗跌在了桌上,白乎乎的汤汁散了满桌,但是郭郊已经顾不得了,豁然起家,“从哪儿乱起来的?有多少人?打到那里了?”
“你说甚么?有乱兵要攻打高都城!一共有多少人?!”梁峰面色凝沉,厉声问道。
远远的,有女人凄厉的哭嚎声传来。血腥味充满鼻腔,卢葛挥出弯刀,又砍下了一颗脑袋。站在那汪血泊中,他顺手擦了擦脸上滴落的黏稠液体,向着库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