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眨了眨眼睛,有些摸不着脑筋,但是还是乖乖答道:“要看是甚么纸了。郎君手札所用左伯纸和侧理纸,每年就要花去三万钱。常用的黄麻纸便宜些,用量多上几倍还比那些纸便宜些呢。”
说着,姜太医从怀中取出一枚名刺,递给了梁峰。名医如名流,不是甚么人都能见到的。有了这张名刺,梁峰便能够直接差人到姜府请人。在这个多难多病的期间,实在不亚于一张保命符。
这是晓得本身起床了?不得不说,田裳的动静相称通达。梁峰点头道:“传他出去。”
梁峰看着这一大摞“账薄”,眨了眨眼睛。倒不是因为多,而是因为这忒么都是竹简!自向来到这个天下,非论是李家还是梁家,用的都是纸张,固然没有后代那么多花巧,但是妥妥是便利誊写的纸张啊!谁能想到,梁府记账竟然还是用竹简?!
“这就是客岁的账薄。小人清算了一晚,方才备妥。还请郎主查验。”田裳笑容满面,眼底却闪过一丝得色。他就不信梁丰能快速找几个帮着查账的下人,如果这病秧子要亲力亲为,又是练兵又是管账,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该一命呜呼了。到时候他这个元老,帮手帮手年幼的家主,也是理所该当嘛。
一旁绿竹倒是小声说道:“郎君服散谨慎,从未有过丹石策动。”
心脏呯呯跳了起来,梁峰心电急转,节制住了面上神采,点头道:“姜太医所言甚是。实不相瞒,我在病重昏倒之时,也曾梦到过金身佛祖,他对我说,统统疫物都有其泉源,平常药石并无结果,必须打扫屋舍,驱鼠除虫,方能消灭灾病。醒来以后,我思考了很久,为何伤寒之症,多发于夏秋之时呢?”
姜太医愣了一下,不太明白梁峰为甚么俄然提及这个。医家多崇道,他对于佛理无甚研讨,更没传闻过甚么“疫物之源”的说法。不过病发时候的题目实在值得人神思,游移了半晌,姜太医答道:“或许是暑热形成的时疫?”
有了他的答应,田裳立即批示庄丁,把竹简规规整整的摞在了书案上。这么一摆,几乎把书案遮了个严实。
说着,梁峰拿出了明天封好的信封,递了畴昔。
这时,内里有人禀报导:“郎主,田来宾求见。”
跟着他的话,只见四个庄丁连续走了出去,每人都抱着大大一堆的竹简。
传闻从东汉末年到魏晋期间,是中国疫情最为严峻的一段时候。比年战乱和外族内迁,让疫病开端大范围风行。所谓的伤寒,致死率和鼠疫基秘闻同,都在30%~100%之间,症状更是极其符合。只是医学还不敷发财,没法辨识疫病的来源和感染路子,更是贫乏针对性药物。也恰是以,寒食散才会大行其道。到了隋唐时,医学长足生长,鼠疫获得了极大节制,寒食散也就垂垂退出了汗青舞台。
汉朝崇信鬼神,魏晋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类神仙入梦的故事,任谁都不敢矢口否定,更别提梁峰还言之凿凿的提及了甚么佛祖入梦传授经文如许古怪的故事。姜太医顿时住了口,犹疑的问道:“梁郎君所说的经文……”
梁峰面上不由暴露笑容:“唤木坊和纸坊的匠头来,我要见见他们。”
“好多了,烧也退去,多亏姜太医的良药。”梁峰是实打实的感激,只是明天一剂药,低烧就退了,看来确切对症。
见竹简摆放安妥,田裳又状似偶然的说道:“不知本年庄上的赋税何时拨下?燕生不在,上面几个匠坊都有些不稳,还望郎主早作筹算。”
梁峰摇了点头,俄然问道:“纸很贵吗?”
绿竹关上了房门,回身时,发明郎君不知甚么时候起家,走到了书案旁。也不嫌那些账薄肮脏,捡起了一份,翻开来看。绿竹赶紧赶上一步,说道:“郎君,还是先让奴婢擦拭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