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身上并无官品,但是亭侯乃是列侯,即是五品官阶。而郭郊只是个六百石的县令,见了他称一声“下官”,虽显奉承,却也无不成。
“这里是梁府新产的笺纸经纸,如果明公不弃,还请笑纳。”梁峰笑道。
再往前,则是连片的棚屋,模样粗糙,但是能看到很多衣衫褴褛的人影,明显是住满了流民。朱门广收流民并非奇事,但是大灾之年还能养这么多人丁,可就少见了。这梁丰实在是心善,难怪会传出佛名。
摇摆不休的车轮终究停了下来,在绿竹的搀扶下,梁峰缓徐行下了牛车。这一起感受比去时还要艰苦,不知是不是出门太久,熬干了精力。现在好不轻易脚结壮地,梁峰还是感觉脑袋里晕乎乎的,面上一片煞白。
一派欢声笑语中,君子之盟便即落定。梁峰板直的脊背微不成查的松了一松,有了县尊的友情,兼并四周几亭,就更轻松了些。只看何时,能够蚕食四周的关隘了……
“那县令不管吗?”梁峰诘问道。
“啊呀,那如何使得!”如何说也是一县之令,郭郊连连摆手,愧不敢当。
赶了小半天路,郭郊确切有些饿了,在侍女的奉侍下净了手,不一会儿,面前就摆上了四样碗碟。菜品固然未几,但是香气扑鼻,惹人食指大动。他悄悄吞了口唾沫,梁峰已经举箸笑道:“粗茶淡饭,明公无需客气。”
会打造兵器的匠户本就可贵,更何况是县府辖下的生手。弄些匠户返来,确切比花花赋税买刀买弓省下很多。梁峰表情不由大好,悄悄一击掌,绿竹赶紧捧着一个木匣走了过来,双手奉在郭郊面前。
梁荣用力点了点头,紧紧抓住了父亲的大手。
“郎主,此次部曲扫平了几个盗窟,可建了奇功!”阿良一脸镇静的禀道,“前几日,下槐、渭里两亭的亭长登门,说想投效梁府。这但是四周最大的两亭,如果收拢了这两亭,梁府立时会强大很多!”
梁峰伸手摸了摸小东西的脑袋:“荣儿乖~想阿父了吗?”
一架牛车行在山道之间,气候逐步热了起来,哪怕挑开竹帘,车上也闷的短长。一个年约四旬的男人几次用布巾擦着脸上的汗珠,叮咛身侧主子:“再快些!中午之前务需求赶到梁府!”
这马屁拍得都快震天响了,梁峰投桃报李:“不过是些微末小结,身在乡里,还要依仗明公,方能安居。”
下了牛车,在仆人的带领下,郭郊走进了府中。梁府的下人比设想的要少些,不过天井修的不错,非常有些高雅风味。来到正堂,他的目光立即被面前那人引了畴昔。只见一名极其俊美的青年端坐于席上,固然面有病容,但是腰背挺挺,目光灼灼,芝兰玉树都不敷以描述,让人见之难忘。
梁峰笑了笑:“你我本为近邻,天然该多多走动才是。现在梁府多了些谋生,也要常往县府,还望明公多多顾问。”
笑着牵起梁荣的小手,梁峰道:“荣儿真是可靠。要快快长大,替为父分忧。”
阿良可没多想,连连点头:“小的这就去郡城一遭,那县令定然要给郎主面子!”
回府以后躺了半日,那难捱的晕车反应才退了下去。梁峰没有担搁,立即招来了阿良。
弈延已经上马,快步走了过来:“主公,让我来送你出来……”
郭郊立即睁大了双眼。这但是梁府新纸啊!藏经纸晋阳都要五十石才气换得千张了,还一纸难求,更别提笺纸!送他这些,要高雅有高雅,要实惠有实惠,端是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