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捕蛇世家,平常出入山林,与毒蛇虫蚁妖妖怪怪打交道,天然要懂些医术。许应跟从祖父和养父多年,医术不弱,治伤不在话下。
“案犯许应,打杀蒋员外,冒犯了国法,我要带走。”周一航神态笃定,浅笑道。
说来也怪,自从涧山碰到那口大钟后,他便时候感遭到饥饿,老是吃不饱,还气血两亏。
许应向一旁人群探听,问道:“这位黄员外,莫非是有大德之人?身后直接被封为镇上的神灵,职位很高,生前必然做过很多善事吧?”
许应混入人群,沿街张望,寻觅药铺,心道:“这么热烈,莫非是哪家员外娶妻?”
“这老者是当官的?”
那伴计见钱眼开,赶紧道:“客长要甚么药材?”
城隍薛灵府和周一航天然听不到大钟的话,但却听到许应嘴里迸出“两个老梆子”的字眼,立即齐齐转头,目光凶暴,落在他的身上。
如果是丁泉、韦褚那等浅显傩师,他还能对付,但是换做周家的傩师,他便对付不来了,更何况周一航还是县令周阳的老父,气力更是高深莫测!
他又跟着花车向前走了半里路,终究看到黄田铺镇的药铺。
雨师和龙神都是阴庭中的官吏,来黄田铺镇封神就是走个过场,待到请来了黄三多黄员外的灵位,雨便停了,云也散去,雨师和龙神也消逝不见。
许应报出一个个药名和斤两,那伴计听到他报的药名和斤两,不由吓了一跳,内心嘀咕道:“这是医治大象吗?要得了这么多药材?”
许应大惑不解,详细扣问,黄田铺镇的镇民却又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许应扫了一眼,唤来一个伴计,道:“给我抓些草药。”
香气袅袅中,一尊矮小的地盘神从地下钻出,唰地一声展开一面青色画榜,点头晃脑,念叨:“奉天承运,阴庭诏曰:黄田铺镇阴神黄三多,生前乐善好施,广积善缘,积善行德,德感六合,义泣鬼神。今零陵城隍薛灵府奉旨,敕封黄三多为黄田铺之神,享人间香火,纳归天百福!钦此——”
蚖七倒是看得很开,道,“我身后,你把我蜡干了,还能免一年的捐税。呀,我健忘了,你去衙门交税就是自投坎阱!哈哈哈哈咳咳咳!”
这话说出口,四周人们惊骇莫名,纷繁再度后退,阔别许应和那老者。
城隍薛灵府独自走到许应与精力老者身前,嘲笑道:“黄员外生前,没有少往官府里塞银子。他逼良为娼,倡寮女子受不住吊颈他杀时,官府收了他的银子判他无罪。他兼并地盘,强买强卖,贱民被逼得投井跳河,也是官府为他擦的屁股。这些事情,你们当官的可为,莫非我阴庭就不成为?”
药铺掌柜和伴计也在门口看花车,店里除了许应再无旁人。
许应身材又是猛地一沉,另一股极其强大的气味将他锁定,恰是城隍薛灵府的气味!
许应再向后退了一步,心道:“这老头,是县令周阳的老爹!这下垮台了……”
“我大略是不可了。”
那精力老者周一航浑不在乎他的讽刺,笑道:“我儿身为零陵城县令,他做的事,我为何不敢认?是天子能管得了我周家,还是阴庭能管得了我周家?”
许应查抄蛇妖蚖七的伤势,微微皱眉。
那五短身材的地盘神猛地一收青榜,尖着嗓子叫道:“礼乐起——,龙神行云,雨师布雨!请黄员外灵位!”
巨人神灵死掉,他凝练的香火之气也独自消逝,插在蛇妖蚖七身上的几支箭羽也化作香火之气散开,无影无踪。
许应看去,说话的人是个头发髯毛斑白的老者,身穿紫玄色绸缎衣裳,倒背着双手,下巴的髯毛扎着一个小黑绳,非常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