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昀扬眉:“我分开建业是去宜城,我可未曾去衡阳,宜城的几位大儒都可作证。衡阳王遇刺,和我有甚么干系?”

他敛目:“我克日日日在野生伤,连门都不出,可甚么都没做。为甚么要出亡?我避的甚么难?”

侍女们:“娘子这是甚么话!来人、来人……”

罗令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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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昀这时,身处秦淮河边新桥旁新开的一家茶舍二层雅间。北国好茶,市坊见茶舍林立,各色新茶上市后,常是一哄而抢。然市坊间的茶,都是世家朱门斗富玩剩下的。陆三郎来茶舍,天然也不是奔着茶来了。

但更严峻的是——陆昀转头顷刻,罗令妤俯下身要搭他的肩跟他说话。因为郎君俄然行动、肩便没勾成,但罗令妤弯下的胸脯,堪堪掠过陆昀的脸。

早逝的父母。

“罗令妤,你也就这么大点儿胆量。”

明白了……这是真的喝多了。

他口吃半天,说不出来,面红恼红。干脆就着茶水,在桌上写字跟陆昀相同:“衡阳王在廷议时,与父皇说他来建业前遇了刺。父皇大怒,派人去查,还给衡阳王府外步兵,意在庇护衡阳王。此事本与我等无关,然不知为何,你分开建业几个月、返来后就受伤不出门的事被传开了。本日上朝前,有门客跟我说,衡阳王那边,似思疑你便是那刺客。”

灵玉等女一阵堵塞:“……”

她带来的那些册本、茶叶等都是零散物件,代价不高,卖一次后应急不了多久。但是这枚得来的和田玉簪,和名流“寻梅居士”的画,皆是代价高贵,有价无市。如果抛一样出去,想保藏的人定然多。

猝然被推下船,她余光看到了陆昀那狠恶的架空。惊诧中落水,罗令妤浑沌的大脑中冷不丁地冒起一个动机:她会错意了。这么狠心把她推下船的陆三郎,必然不会倾慕她的。

有报酬大事,自有报酬私事。罗令妤这边,正在收整屋子里的东西。mm罗云婳捧着书,乖乖坐在她身后,看姐姐把很多收藏品摊出来,堆满了地上氆毯和案几。罗令妤抱着算盘,巴拉巴拉拨了好久,越拨越神采生硬:“……太穷了。”

刘俶望着陆昀,问:“你,伤,好了?”

陆昀低着头,好不轻易船划得像个样了,半天没听到身后那喋喋不休的小女子再吭气。陆昀转头望,然一下僵住,浑身倒刺竖起!因罗令妤不知如何就在闲逛的船上趔趄到了他面前,身后俄然冒出来的人吓了陆昀一跳。

罗令妤都这般了,侍女们苦劝,她却果断不肯请人。恍惚中,罗令妤仿佛看到陆昀黑沉的神采,但是陆昀没说话,她印象不深。众女毕竟拗不过表蜜斯,灵玉等女只好垮着脸点头了。

罗氏女,是他们三郎的克星吧?

就是她一个士族女去卖东西,万不能让人晓得了,多丢人。

二人林林总总,渐渐悠悠,聊了很多话。最后刘俶仍然体贴:“夜闯衡阳王府……雪臣,你要谨慎。”

罗令妤:“我、我……”

刘俶焦急:“衡阳、衡阳王他他他……”

罗令妤讶然昂首:比来陆二郎来看她,看得好生频繁……

刘俶心中一动,沉默。陆昀提到各位公子,给了他提示,让他想到可结合诸位公子,一同管束衡阳王。衡阳王天然得陛下、太后的宠嬖,然陛下的这些儿子,也不是肯乖乖让步的。

“谁会喜美意机深重、还急功近利的女子?”

罗令妤想:必须得卖点甚么来周转了。

锦月心疼非常:“如何还掉水了呢?”

开窗凭栏,喝了一盏茶的工夫,雅舍的帘子被翻开,陈王刘俶出去了。刘俶面庞清秀,此时却拧着眉、一副苦衷重重的模样。看到三郎随便闲适的模样,刘俶沉默了一下,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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