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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山因东汉焦光隐居于此而得名,又因山上松竹苍翠,好像碧玉浮江,故别名浮玉山。山之东北有两座巨石雄峙,名为大小松寥山,前人称之为海门。它最高处离海面只要四十多丈,绕山走一周,也只要六百来丈。但这座小岛却琳琅满目,美不堪收。且不说登山了望长江的白浪滔天、宏伟开阔的壮观之景,也不说满山起伏的桑林,如同一条宽广诱人的生命之被覆盖在它的四周,单是焦山上昂首可触的前贤遗址,便足令人沉浸沉醉、流连忘返。
"好哇,你有游山玩水的兴趣,我作陪。"曾国藩想,彭玉麟必然是要借游焦山的机闲谈谈关于海军的事。
曾国藩见彭玉麟表情愁闷,临时不跟他谈长江海军的事。每天公余,则邀他喝茶下棋,并从江宁城王谢望族中借来很多前代丹青名手的真迹,与他共同赏识,借觉得他排忧浇愁。恰好这时戴熙致仕回客籍钱塘,路过江宁,曾国藩美意款留。
曾国藩、彭玉麟,加上别的两名随身戈什哈,都作浅显百姓装束,乘坐安庆内军器所制造的那艘小火轮,朝晨从江宁解缆,一起劈波斩浪,顺水而下,巳正到了镇江城。先登上金山、北固山抚玩一番,在甘露寺吃了斋饭后,便来到了焦山。
曾国藩和彭玉麟兴趣勃勃地抚玩了骨干半枯、枝干遒劲的六朝古柏,树身细弱、绿叶满枝的南宋老槐,以及矗立入云、矗立傲岸的明朝永乐银杏。接着,二人又联袂旅游了吸江楼、华严阁、壮观亭、观澜阁,这里别离为观日出、弄月色、送夕照、听涛声的最好处。楼阁修建得别出机杼,地点挑选得又富诗情画意,前向忙于盐务清算的两江总督和沉沦于亡妻故乡的海军统领,身心一时都暂获宽松。
本来,《瘗鹤铭》刻好后,一向直立在焦山上。唐朝宗大积年间,它失落长江中,在水底躺了三百年,直到北宋熙宁年间,才从江中捞出一块断石。一百年后,南宋淳熙年间又打捞出三块。不推测了明洪武年间,这四块断石复又坠江。康熙时,镇江知府陈鹏年是个金石专家,他不吝巨资募船民打捞,终究在距焦山下流三里处,将这四块残石捞了出来。《瘗鹤铭》的盘曲遭受,令两位湘中名流嗟叹不已。
"二位居士请起,小寺方丈芥航法师在方丈室里恭候。"不知甚么时候,曾国藩、彭玉麟的身厥后了一名五十余岁气度不俗的和尚。那和尚合十浅笑说:"贫僧乃小寺知客,请二位居士随贫僧到后院去。"二位宫保大人顺服地起家,尾跟着定慧寺的知客僧,从后门走出了大雄宝殿。
彭玉麟表情开畅了,曾国藩欢乐无尽,便将长江海军私运食盐以及杨岳斌临去陕甘前夕说的那番话奉告了彭玉麟。彭玉麟嫉恶如仇,传闻海军私运,极其气愤,非要一一查明严办不成。对杨岳斌的一席话,天然心有灵犀一点通。他对朝廷和宦海的观点,比杨岳斌更深一层,对曾国藩和本身的处境也洞若观火。他是属于那种大智大勇、大彻大悟一类的人,当年劝曾国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