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客气地欢迎多隆阿。酬酢毕,多隆阿问:"不知大人将多某从挂车河唤来有何要事?"曾国藩神采严厉地说:"倘若没有大事,将军军务繁忙,鄙人怎能打搅。"说罢,叮咛荆七:"把那封匿名函件取来给多将军看。"荆七进到阁房,捧出一封信函来。曾国藩接过,双手递给多隆阿,多隆阿顺手给了额尔真。额尔真看着看着,神采很不安闲,看完后也不作声。多隆阿奇特,问:"信上写的甚么?说与本都统听听。"额尔真略为迟疑后,说:"大人,这封信说驻守在桐城县南的军队军纪差,骚扰百姓,将百姓家的鸡子搜括一空。""放屁!"多隆阿骂道,"这都是鲍超干的,如何算到老子头上来了!""多将军莫发怒,这里另有一封说好的。"说话之间,荆七又从里屋拿出一封信。
时正深冬,夜色很浓,两千勇丁衔枚疾走。约莫走了十四五里,忽闻四周刁斗声传来;再向前走,声音愈多愈急。官勇们迷惑不解,鲍超命令停止进步。过一会儿,天气渐晓,四周之物模糊可辨,大师定睛细看,一个个大惊失容。本来,鲍超将他们带到了敌虎帐垒以内。鲍超传令:"不准惶恐,贼正熟睡,没有防备,恰是劫营的好时候。"说罢,亲身扑灭一门火炮,对着前面大营放出。霹雷一声巨响,惊得睡梦中的人懵懵懂懂,不知产生了甚么事情。紧接着十多门火炮一齐开炮,堡垒中的官兵晕头转向,乱作一团。鲍超骑在顿时,抡起大砍刀,带头冲畴昔,两千勇丁大家舍命向前,喊杀声震天动地。本来,鲍超闯进的这片宿营地,正驻扎着捻军龚得树的人马。当龚得树一眼瞥见到处飘荡着绣有"霆"字的军旗,知已碰上了湘勇中最强的军队,内心叫苦不迭。龚得树不知鲍超有多少人马,此次南下本不是他的用兵打算,捻军兵戈,夙来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现在吃此大亏,便干脆带着全数人马北撤回故乡去了。鲍超掳掠了很多马匹甲仗,吹起得胜号,出兵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