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人,这几年来,你与很多将领们下过棋,你以为谁的棋下得最好?""下得最好的嘛,"康福略作思虑,说,"之前是罗山先生棋艺最精,现在要数次青统领下得最好了,雪琴统领也下得不错。""我湘勇将官除兵戈外,大家都会琴棋书画,这是古来少有的。"曾国藩对劲地说。这也是实话。湘勇将官绝大多数出身墨客,琴棋书画自是他们的本行。
四 定下西面打击的制胜之策
韦俊,别名志俊,广西桂平人,韦昌辉弟,金田叛逆参与者,初封国宗。咸丰三年,与石祥祯等率军西征。咸丰五年至六年期间镇守武昌,罗泽南即死于其手,后转战江西吉安等处。咸丰八年,授右军主将。咸丰九年守池州府时投降清廷,后被清廷授以副将加总兵衔。
"比起那年在洞庭湖来是有些进步,这多亏了你的指导。"曾国藩彻夜特别欢畅,刚才又吃了两子,益发兴趣高。
守池州府的是承平军左军主将定天义韦俊。承平军三下武昌,此中两次的总批示便是他。咸丰六年,他在武昌城头亲身批示打死了罗泽南。曾国藩既对韦俊恨之入骨,又佩服他是个可贵的将材。韦俊是韦昌辉的弟弟,是不是不消武力,而用诽谤计,使韦俊挟池州投降呢?对此,曾国藩没有信心。承平军深受拜上帝教的影响,连合心强,要他们叛教投敌,怕是难办。
康福带着家传云子,应召而至,二人兴趣勃勃地下起来。
"听人说,长毛头领中精于围棋的,第一要数石达开。""这有能够。"曾国藩点点头,"传闻石逆大分歧其别人,不但会兵戈,也会写诗。听人说石逆那年在九江浔阳楼上,即兴题了一首诗。就诗而论,写得不坏。""石逆的诗是如何写的?"康福猎奇地问。
上谕真的到了宿松:"曾国藩着先行赏加兵部尚书衔,敏捷驰往江苏,代理两江总督。"这个动静很快便传开了,驻扎在宿松的湘勇将官们纷繁前来庆祝,宿松、太湖、望江等县的县令们,一个个亲身坐轿来,连远驻徽州的左副都御史张芾也打发人飞骑奔来道贺。凡前来恭贺的人,曾国藩一概不见。他在大营墙上张贴了一纸布告:"本署督荷蒙皇恩,任重道远,得空应酬,道贺者到此止步,马上返回,莫懈职守,本署督已祗受矣。"因为事前早已晓得,曾国藩对这道上谕并没有表示出过量的欣喜,反而深感临危受命的严峻任务。局面是严峻的:全部苏南,除上海一隅外,已全数落入承平军手里;苏北皖北,捻军权势大为增加,行迹飘忽不定,州县没法对于;在浙江,李秀成的军队绕过杭州,出没于浙西一带;江西饶州、广信、建昌、抚州等地,常常被李世贤的人马肆意来往;石达开的二十万人马虽已进入川贵,但随时都可返旆东来,承平军的各路人马,合起来起码另有五六十万。进入知天命之年的曾国藩,这些天来经常有一种苦楚之感。朝廷在江南大营溃败、四顾无人的时候,才想起依托湘勇的力量,就在要依托的时候,仍不肯干干脆脆把江督授予他这个湘勇的功臣,而要授给胡林翼。莫非说,皇上对他的成见,一向耿耿于怀吗?每当想起这些,曾国藩便涌出一种激烈的委曲和得志之感。有一天深夜,凝睇灯火,竟然信笔写出了一首如许的五言诗:大叶迟未发,冷风吹我衣。六合气一浊,转头万事非。虚舟无抵忤,恩仇召杀机。年年绊物累,俯仰邻垢讥。终然学黄鹄,浩大沧溟飞。写完后,他本身也感觉好笑:如何会心灰若此!他想,不管是对国度,还是对本身,这类思惟都要不得。他烧了这首诗,打起精力,考虑此后的用兵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