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曾国荃答,叮咛兵士:"把轿罩揭开!"四个兵士走上前,一人站一角,一声呼喊,把轿罩掀过甚顶。富明阿的面前忽现一片大红,定神看时,本来是一株特大罕见的珊瑚树。只见树高四五尺,枝柯交叉,其大盈围,其红如血。睹此异物,富明阿比如置身龙宫,骇怪不已!
"贵府何需求这类人呢?打发他两个钱,开消了事。"富明阿奇特,一座金陵城都打下了,一个老门房却措置不了。
"婊子养的,你再讲老子拿了元宝,这只狗也是你的了局!"彭毓橘也侧过脸去,狠狠地回了一句。
第二天一早,富明阿便带着这株红珊瑚树,悄悄地分开金陵城,兼程赶到山东济宁府,面见僧格林沁,非常诚心肠对他说:"金陵城内金银如山、财贿如海的话,纯系子虚乌有,卑职细心查访,扣问故旧父老,咸谓并无此事。请王爷转告皇太后、皇上,不必再清查,以免激愤湘军,引发事端。"
"九帅!"彭毓橘叫道,"是他先诽谤我,说我在天王宫里拾到一个二两重的金元宝。真他妈的血口喷人,老子至今没有见到过一钱金子。""啪!"曾国荃又是一掌打在桌子上,把身边的富明阿吓了一跳,"都是你们这班下作东西,在相互辟谣进犯,怪不得外间传说纷繁,都说金陵城里的金银珠宝都被我吉字营吞了。诸位,现在富明阿将军在这里,你们都当着富将军的面,坦白你们大家到底得了多少金银!" "我一两银子都没捡到!"
"到!"朱洪章离席来到厅中。
再次回到厅里,吉字营的将官们酒兴更浓,富明阿却苦衷重重,望着面前的酒菜,再也吃喝不下去了。曾国荃看在眼里,心中暗喜。"富将军,另一件宝贝,你不想见地一下吗?""哦!哦!"富明阿仿佛醒过来了,"好哇,只要九帅肯拿出来,我当然乐意一开眼界。" "来人,把宝贝抬出来!"
"是呀,不过别的事他又干不了。"曾国荃表示出一种很大的遗憾。
富明阿说到就到了。本来,僧格林沁对曾国藩奏报已当场处决李秀成、洪仁达和金陵城里无金银两件事甚为思疑。他以为这是曾国藩在欺蒙朝廷,很有能够底子就没有抓到李秀成,而金陵城里的财产是绝对被他们兄弟及湘军官勇们私吞了。他要富明阿借检察江宁满城破毁景象为由,将这两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狠狠地压一下曾氏兄弟和湘军的气势,为满蒙旗兵出一口知名怨气。
第二天,曾国藩带着李秀成的亲笔供词,登上富明阿泊鄙人关江面的大船。富明阿将李秀成的供词翻了翻,曾国藩又把处决李秀成、洪仁达时的场面说了说,特地把戈登抬了出来,公然富明阿对抓获李秀成一事不再有思疑。曾国藩和富明阿一起登陆,亲身陪着他检察了位于城东的满城。这里本来是前明故宫,后作为江宁旗兵的驻防地,颠末此次血战,满城已荡然无存。曾国藩利落地承诺富明阿,立即拨巨款,先修复江宁满城,次补葺京口旗营,待房屋盖好后,再奏请朝廷从京师旗兵中调拨职员来,务需求规复昔日旧制。富明阿对此甚为对劲。次日早晨,曾国荃在原侍王府里设席接待,富明阿欣然列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