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董乃文在东单鸿宾楼驰名的大饭店摆了一桌子上等的酒菜,请的是状员李化龙、兵部次郎杨忠仁、户部总抄事杨忠义,董采荷、董乃武座陪,都是熟人、亲戚、朋友也用不着客气,入坐喝了起来。席间,董乃文把董采荷来北京的目标又细说一遍。杨忠义一听,说巧啦,前几天我传闻过此事,山东来的奏本呈报皇上说,这几年山东大旱,作物欠收,又闹甚么“白莲教”、“小刀会”。说甚么想搞几个村合起来,修上围子墙,装吊颈桥建立民团联防,口张得很大,要几千万两银子,没有银子给个批文也行。筹办在山东搞试点,以铜代银铸成铜大钱,市道畅通。这几天皇上正让我们户部研讨如何办呢。你说也真是的,吴三贵屯兵几十万在云贵,尚可喜屯兵几十万在两广,两人筹议好的似的,月月奏本要钱,一拨就是几百万两,国库那来的那么多银子!你这一个批文算甚么,国度有支出,又能安治一方百姓,我看能成,这事我来办吧。
再说扶台郭泰大人,钱的样品已制成,从速派人带着上的户部,郭大人是个财迷鬼,山西人会算细账。是以,整天跟在董总监屁股前面转,整天请董总监用饭喝酒,非拜成干兄弟不成。
出这事的启事还得重新提及。仁风东边有个东小庄,村里有个赵传朋,自幼父母双亡,从小跟着叔父长大,从小无人管束。好吃懒做,从小靠吃仁风集长大。五天一个仁风大集,每到大集这天要点小钱、要点吃的,也能混五天。不久前他赶了个郑路集,熟谙了郑秃子,结识成了好朋友。偶然中提及了仁风西街的罗家大户,郑秃子听的故意。心想如许的大富户敲他一杠子无防,够吃几年的。拿定主张后,让人把赵传明找来,大师谋齐截番,这才写了封借银二万两的信,让人给罗当家的送了来。
这天济南省扶台衙门前来了一伙北京的御林军,领头的钦差大人就是户部总抄事杨忠义。大呼郭扶台接旨。这下可好,董采荷去一趟北京,混了个制钱总监,赏了个正五品顶戴,卖力制模、浇铸一应事项。在北京有扳指铺,李化龙、杨忠仁、杨忠义等人在金銮殿天子面前出面包管,才办成此事。圣旨写的明白,每50万两为一个震子,共批了一千个震號,也就是山东必须向国库交纳伍千万两白银,分三批缴清,国度急用。
当时,济南泰山號、御封號的股东们,有商河的郑家、邹平的苑家、周村的李家、章丘的孟家、聊城的付家、山西太谷的康家、平遥的乔家、甘肃张掖的杨家共八家大股东,小股东不计其数,当时的股东们有一句笑话:董总监一点头,金子银子往家流。董采荷一把关,黄金白银堆成山。“御封號”、“泰山號”到底有多少银子,谁也说不清。
别人那里晓得,董采荷先到北京把济南的实际环境和董乃文、董乃武早已筹议好了,并把下一步要做的事也一一按排安妥。第二天,董乃文、李化龙、董乃武、杨忠义四人在一块喝酒,董乃文就把董采荷如安在山东济南府创办双商号的事重新至尾细说一遍。杨忠义听得入了神,心想人间另有如许的怪杰,我非交友交友他不成。
再说这伙贼人,都是商河县郑路的,为首的叫郑光亮,是个秃子,人送外号:“大气灯”,也会个三角毛四门斗的工夫,仗着人高马大、力大无穷,在周边村是个驰名的恶棍。三十多岁也没娶上媳妇。调集了二十多个光棍恶棍横行村里,无人敢管。不过也只是个小偷小摸的,也就是偷点瓜桃梨果甚么的。向找罗家如许的事,要这么些银子从没有做过,也没有甚么掌控钱能不能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