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胡子拉碴的蜡黄马脸,头上歪戴着瓜皮小帽,身穿青色裤袄,披着一件青洋皱长衣,不扣纽扣,半敞着暴露内里脏兮兮的黑肚皮,腰间扎着一个白洋皱褡包,脚穿蓝袜子花布鞋,又粗又松的大辫子搭在胸前,上面还风骚的节节插着茉莉花骨朵儿。
“好,大嘎子爷威武。”
“韩嘎子我跟你拼了。”
“好!”
“进屋?”
“打死这个卖民贼,狗汉奸!”
看着何长缨就感觉真TM的恶心。
这一会儿工夫的口口相传,包含一边围观的众看客们都已经晓得了何长缨和薛迎春的来源,无不对何长缨抱着鄙夷的眼神。
“薛迎春你个烂表子,幸亏你大嘎子哥刚才还把你当个贞节女子来恭敬,谁晓得才死了男人,一见本身的老姘头就当众抱上了,真不知耻辱!”
何长缨感觉跟这些地痞扯不清,低头看着薛迎春还蹲在本身的脚边,跟只小狗普通的捂脸呜呜痛哭,就用脚悄悄的踢了踢她的鞋子:“别哭了,有话进屋再说。”
听到众小弟帮衬的应合,韩大嘎子对劲洋洋的取出一盒‘品海’牌洋烟,施施然的划着洋火柴点上,朝着何长缨喷出一股烟雾持续说道:
“嘎子爷说的真是要得!”
“打死这一对不要脸子的狗男女!”
薛迎春用袖子一擦俏脸上的泪水和发丝,气愤的盯着韩大嘎子。
看不出这妞儿还怪烈性的,不过能拿着剪刀扎人,他杀,当然也不是平常的平常女子。
“哈哈――”
韩大嘎子镇静的大呼三声:“自从昨黑晓得吴大帅饶你何长缨一条狗命,爷就差人满北塘的寻你这个卖民贼,还觉得你小子早已夹着尾巴溜圆儿滚蛋了,没想到竟然躲在这里!”
“好,好,好!”
这一次,不但众地痞,就是四周的佃农们也都无不一一大声的喝采,喝采。
贰心中一惊,正往内里挤,就看到了也是一样的穿戴长袍马褂,带着瓜皮帽的陆铁腿。
“好!”
“如何说?”
韩大嘎子奸笑的望着比他高一头的何长缨,从身后一个机警的小弟手里拿过一条儿臂粗的黑檀木杖棍,对着何长缨的大腿比划着说道:“两年前你的那一棍子,嘎子爷我可向来没有健忘,今儿我也不难堪你,嘎子爷就卖你个打;挺过来了,嘎子爷敬你固然在东洋罗圈腿儿那边尿了,可还算是个带把儿的,挺不过来――”
被蓦地从客房里冲出来的何长缨唬的心慌肉颤的韩大嘎子,到了这个时候,才算缓过劲儿理出内里的门道,不由得胆气一仗,放声狂笑。
“自个有端庄的祖宗,偏要要东洋矮子认爹,我呸!”
“你的嘴巴真臭,迟早会把它割了喂狗。”
韩大嘎子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扯着嗓子高叫道:“你这个奸夫卖民贼,明天被你嘎子爷逮到了,你还想进屋?今儿嘎子爷我就要朝你何长缨讨回高升号上死去的军爷们的公道!”
何长缨大眼对着韩大嘎子一棱,张口就是一顿国骂:“你TM的吃饱了喝撑了,过来想找不安闲?你哪只眼睛看到你爹我卖国了?我卖你麻痹!当年爹能打断你一条狗腿,明天倒不介怀再给你个孙子松松皮!”
何长缨看了一眼身边娇俏雪嫩,青丝泪水花了小脸的薛迎春,然后把目光转向韩大嘎子,挑眉问道:“如何说?”
听到韩大嘎子的嘴巴里不干不净的这么臭,薛迎春气的浑身颤抖,叫唤着就冲要畴昔跟韩大嘎子冒死,被何长缨一把拉到身后不让畴昔。
“嘿,如果方小娘子你的姘头敢在大船上朝罗圈腿儿放枪,别说我没资格卖打,就是再买他一次打,被敲断右腿,爷爷也认了;可你姘头有这几把胆儿没有?只敢给自家兄弟戴绿帽子,朝小嫂子洞里钻泥鳅,一见东洋鬼子,立马就软熊了,甚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