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卒,子建立为齐王。君王后事秦谨,与诸侯信,以故建立四十有馀年不受兵。
齐以淖君之乱
燕攻齐,取七十馀城,唯莒、即墨不下。齐田单以即墨破燕,杀骑劫。
鲁连乃书,约之矢,以射城中,遗燕将曰:“吾闻之,智者不倍时而弃利,懦夫不怯死而灭名,忠臣不先身而后君。今公行一朝之忿,不顾燕王之无臣,非忠也;杀身亡聊城,而威不信于齐,非勇也;功废名灭,后代无称,非知也。故知者不再计,懦夫不怯死。今死、生、荣、辱,尊、卑、贵、贱,此其一时也。愿公之详计而无与俗同也。
王乃杀九子而逐其家,益封安平君以夜邑万户。
齐明谓楚王曰:“秦王欲楚不若其欲齐之甚也。其使涓来,以示齐之有楚,以资固于齐。齐见楚,必受固。是王之听涓也,适为固驱以合齐、秦也。齐、秦合,非楚之利也。且夫涓来之辞,必非固之以是之齐之辞也。王不如令人以涓来之辞谩固于齐,齐、秦必分歧。齐、秦分歧,则王重矣。王欲收齐以攻秦,汉中可得也。王即欲以秦攻齐,淮、泗之间亦可得也。”
秦始皇尝使使者遗君王后玉连环曰:“齐多知,而解此环不?”君王后以示群臣,群臣不知解。君王后引椎椎破之,谢秦使曰:“谨以解矣。”
燕攻齐取七十余城
齐闵王之遇杀,其子法章变姓名,为莒太史家庸夫。太史敫女,奇法章之状貌,觉得非常人,怜而常窃衣食之,与私焉。莒中及齐亡臣相聚求闵王子,欲立之。法章乃自言于莒,共立法章为襄王。襄王立,以太史氏女为王后,生子建。太史敫曰:“女无谋而嫁者,非吾种也,污吾世矣。”毕生不睹。君王后贤,不以不睹之故失人子之礼也。
齐负郭之民有孤狐唅者
王奔莒,淖齿数之曰:“夫千乘、博昌之间方数百里,雨血沾衣,王知之乎?”王曰:“不知。”“嬴、博之间地坼至泉,王知之乎?”王曰:“不知。”“人有当阙而哭者,求之则不得,去之则闻其声,王知之乎?”王曰:“不知。”淖齿曰:“天雨血沾衣者,天以告也;地坼至泉者,地以告也;人有当阙而哭者,人以告也。六合人皆以告矣而王不知戒焉,何得无诛乎?”因而杀闵王于鼓里。
即墨大夫与雍门司马谏而听之,则觉得可可为谋,即入见齐王曰:“齐处所数千里,带甲数百万。夫三晋大夫皆不便秦,而在阿、鄄之间者百数,王收而与之百万之众,使收三晋之故地,即临晋之关能够入矣;鄢郢大夫不欲为秦,而在城南下者百数,王收而与之百万之师,使收楚故地,即武关能够入矣。如此,则齐威可立,秦国可亡。夫舍南面之称制,乃西面而事秦,为大王不取也。”齐王不听。
明日,乃厉气循城,立于矢、石之所乃,援枹鼓之,狄人乃下。
天孙贾乃入市中曰:“淖齿乱七国,杀闵王,欲与我诛者袒右!”市人从者四百人,与之诛淖齿,刺而杀之。
濮上之事
貂勃常恶田单
及君王后病且卒,诫建曰:“群臣之可用者某。”建曰:“请书之。”君王后曰:“善。”取笔牍受言。君王后曰:“老妇已亡矣。”
貂勃常恶田单曰:“安平君小人也。”安平君闻之,故为酒而召貂勃曰:“单何故获咎于先生,故常见誉于朝?”貂勃曰:“跖之狗吠尧,非贵跖而贱尧也,狗固吠非其主也。且今使公孙子贤而徐子不肖。但是使公孙子与徐子斗,徐子之狗犹时攫公孙子之腓而噬之也。若乃得去不肖者而为贤者狗,岂特攫其腓而噬之耳哉?”安平君曰:“敬闻命。”明日,任之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