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杜赫说楚王以取赵
楚王问于范环曰:“寡人欲置相于秦,孰可?”对曰:“臣不敷以知之。”王曰:“吾相甘茂,可乎?”范环对曰:“不成。”王曰:“何也?”曰:“夫史举,上蔡之监门也。大不如事君,小不如处室,以苛廉闻于世,甘茂事之顺焉。故惠王之明,武王之察,张仪之好谮,甘茂事之,取十官而无罪,茂诚贤者也,但是不成相秦。秦之有贤相也,非楚国之利也。且王尝用滑于越,而纳句章,昧之难,越乱,故楚南察濑胡,而野江东。计王之功以是能如此者,越乱而楚治也。今王以用之于越矣,而忘之于秦,臣觉得王钜速忘矣!王若欲置相于秦乎?若公孙郝者可。夫公孙郝之于秦王,亲也。少与之同衣,长与之同车,被王衣以听事,真大王之相已。王相之,楚国之大利也。”
魏氏恶昭奚恤于楚王
江乙为魏使于楚
乃命至公事之韩,见公仲曰:“夫牛阑之事,马陵之难,亲王之所见也,王苟无以五国用兵,请效列城五,请悉楚国之众也,以弞于齐。”
五国约以伐齐
楚王问于范环
昭奚恤与彭城君议于王前,王召江乙而问焉。江乙曰:“二人之言皆善也,臣不敢言厥后。此谓虑贤也。”
齐之反赵、魏以后,而楚果弗与地,则五国之事困也。
魏氏恶昭奚恤于楚王,楚王告昭子。昭子曰:“臣朝夕以事服从,而魏入吾君臣之间,臣大惧。臣非畏魏也。夫泄吾君臣之交,而天下信之,是其为人也近苦矣。夫苟不难为以外,岂忘为以内乎?臣之获咎无日矣。”王曰:“寡人知之,大夫何患?”
江乙说于安陵君
景舍曰:“不然,昭奚恤不知也。夫魏之攻赵也,恐楚之攻厥后。今不救赵,赵有亡形,而魏无楚忧,是楚、魏共赵也。害必深矣!何故‘两弊’也?且魏令兵以深割赵,赵见亡形,而有楚之不救己也,必与魏合而以谋楚。故王不如少出兵,觉得赵援。赵恃楚劲,必与魏战,魏怒于赵之劲,而见楚救之不敷畏也,必不释赵。赵、魏相弊,而齐、秦应楚则魏可破也。”
江乙恶昭奚恤
荆宣王问群臣
齐、楚构难,宋请中立。齐急宋,宋许之。子象为楚谓宋王曰:“楚以缓失宋,将法齐之急也。齐以急得宋,后将常急矣。是从齐而攻楚,一定利也。齐克服楚,必将危宋;不堪,是以弱宋干强楚也。而令两万乘之国常以急求所欲,国必危矣。”
五国约以伐齐。昭阳谓楚王曰:“五国以破齐,秦必南图。”楚王曰:“但是何如?”对曰:“韩氏辅国也,好利而恶难。好利,可营也;恶难,可惧也。我厚赂之以利,其心必营;我悉兵以临之,其心必惧我。彼惧吾兵而营我利,五国之事必可败也。约绝以后,虽勿与地,可。”楚王曰:“善。”
君子闻之曰:“江乙可谓善谋,安陵君可谓知时矣!”
楚因使景舍起兵救赵。邯郸拔,楚取睢、濊之间。
荆宣王问群臣曰:“吾闻北方之畏昭奚恤也,果诚何如?”群臣莫对。江一对曰:“虎求百兽而食之,得狐,狐曰:‘子无敢食我也。天帝使我长百兽,今子食我,是逆天帝命也。子以我为不信,吾为子先行,子随我后,观百兽之见我而敢不走乎?’虎觉得然,故遂与之行。兽见之皆走。虎不知兽畏己而走也,觉得畏狐也。今王之处所五千里,带甲百万,而专属之昭奚恤。故北方之畏奚恤也,实在畏王之甲兵也,犹百兽之畏虎也。”
郢人有狱三年不决者,故令请其宅以卜其罪。客因为之谓昭奚恤曰:“郢人某氏之宅,臣愿之。”昭奚恤曰:“郢人某氏不当伏罪,故其宅不得。”客辞而去。昭奚恤已而悔之。因谓客曰:“奚恤得事公,公何为以故与奚恤?”客曰:“非用故也。”曰:“谓而不得,有说色,非故如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