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他为燕使魏
燕王曰:“夫忠信又何罪之有也?”对曰:“足下不知也。臣邻家有远为吏者,其妻私家。其夫且归,其私之者忧之。其妻曰:‘公勿忧也,吾已为药酒以待之矣。’后二日夫至。妻使妾奉卮酒进之,妾知其药酒也,进之则杀主父,言之则逐主母,乃阳僵弃酒。主父大怒而笞之。故妾一僵而弃酒,上以活主父,下以存主母也。忠至如此,然不免于笞,此以忠信获咎者也。臣之事,适不幸而有类妾之弃酒也。且臣之事足下,亢义益国,今乃获咎,臣恐天下后事足下者,莫敢自必也。且臣之说齐,曾不欺之也。使之说齐者莫如臣之言也,虽尧、舜之智,不敢取也。”
张仪为秦破从连横,谓燕王曰:“大王之所亲莫如赵。昔赵王以其姊为代王妻,欲并代,约与代王遇于句注之塞。乃令工人作为金斗,长其尾,令之能够击人。与代王饮,而阴告厨人曰:‘即酒酣乐,进热歠,即因反斗击之。’因而酒酣乐,进取热歠。厨人进斟羹,因反斗而击之,代王脑涂地。其姊闻之,摩笄自自刺也。故至今有摩笄之山,天下莫不闻。
宫他为燕使魏,魏不听,留之数月。客谓魏王曰:“不听燕使何也?”曰:“以其乱也。”对曰:“汤之伐桀,欲其乱也。故大乱者可得其地,小乱者可得其宝。今燕客之言曰:‘事苟可听,虽尽宝、地犹微之也。’王何为不见?”魏说,因见燕客而遣之。
“夫赵王之狼戾无亲,大王之所明见知也。且以赵王为可亲邪?赵发兵而攻燕,再围燕都而劫大王,大王割十城乃却以谢。今赵王已人朝渑池,效河间以事秦。大王不事秦,秦下甲云中、九原,驱赵而攻燕,则易水、长城非王之有也。且今时赵之于秦犹郡县也。不敢妄发兵以挞伐。今大王事秦,秦王必喜,而赵不敢妄动矣。是西有强秦之援,而南无齐、赵之患,是故愿大王之熟计之也。”
苏秦死
张仪为秦破从连横谓燕王
燕王曰:“寡人国小,西迫强秦,南近齐、赵。齐、赵,强国也,今主君幸教诏之,合从以安燕,敬以国从。”因而赍苏秦车马金帛乃至赵。
权之难燕再战不堪
燕文公时,秦惠王以其女为燕太子妇。文公卒,易王立。齐宣王因燕丧攻之,取十城。武安君苏秦为燕说齐王,再拜而贺,因仰而吊。齐王桉戈而却曰:“此一何庆吊相随之速也?”对曰:“人之饥以是不食乌喙者,觉得虽偷充腹而与死同患也。今燕虽强大,强秦之少婿也。王利其十城而深与强秦为仇。今使弱燕为雁行,而强秦制厥后,以招天下之精兵,此食乌喙之类也。”齐王曰:“但是何如?”对曰:“贤人之制事也,转祸而为福,因败而为功。故桓公负妇人而名益尊,韩相献开罪而交愈固,此皆转祸而为福、因败而为功者也。王能听臣,莫如归燕之十城,卑辞以谢秦。秦知王以己之故归燕城也。秦必德王;燕无端而得十城,燕亦德王。是弃强仇而立厚交也。且夫燕、秦之仅事齐,则大王号令天下皆从。是王以虚辞附秦,而以十城取天下也。此霸王之业矣。所谓转祸为福,因败胜利者也。”齐王大说,乃归燕城,以金千斤谢厥后,顿首涂中,愿为兄弟而请罪于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