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一沉吟,为突破这难堪的氛围,笑而言道:“吕叔。我读各国史乘,有一题目始终难明,君可为我解惑嘛?”
赵政手抚酒杯,轻笑说道:“听闻周公允定殷商故乡的兵变后,封其同母少弟康叔于卫。卫康叔遵循周公教诲,‘启以商政,疆以周索’,将卫国管理得很胜利。而自春秋以来,卫国更是人才鼎盛,代代皆有贤者。如商君,乐毅,李悝,吴起,等等。但此等关乎一国兴衰的人才,却纷繁投于各国。贵兄弟也是如此,宁肯轻舍家资,投身吾君父如许一个为质本国的庶公子,也不肯于卫国退隐,这是何故呢?”
吕熊收起笑容,心中出现阵阵苦涊。他不经意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悲凄地说道:“公子,白君、田君,你等可知何谓启以商政,疆以周索嘛?浅显讲来,就是明属周天子,暗为商族民。卫国的贵族封君和卿将士大夫全依商国法规,父死子继,不成更替。而卫国百姓也是如此,全遵循商国旧法,地步私有,按户籍人丁交纳赋税税赋。是者穷者俞穷,富者俞富。似我等失了地步的布衣,只两条路可走。一者,为奴为俾,附于强者。二者,心有不甘,为振家声,只得游商于外,得资财以供先人,图能肄业于贤者。但有所成,往投各国,以求卿将士大夫之封。不是我等贩子不爱卫国,而是卫国弃用我等。”
吕熊自知一时冲动,几乎讲错,赶紧举杯相谢,不再多言。
世人无法,只得停下指责和辩论,端杯喝酒。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赵政举杯言道:“贺君父得为嗣君,贺吾等出息似锦。请诸君饮盛。”
见田虎出帐取鼓,赵政大声吟唱:
白豹也夺过酒壶,斟满一杯水酒,非常持重地向高猛深躹一躬,慷慨言道:“恨不能与君决死疆场,成绩吾等武民气愿。恨这无良乱世,令吾等兄弟成仇。请君于邯郸先死,待我死于疆场,必命人归葬于邯郸,来与猛君作伴。请饮盛。”
赵政有些微醉,他抛掉酒杯,冲田虎喊到:“阿虎,取战鼓来,我要以歌鼓为猛君壮行。哈哈。”
世人虽见他年幼而故扮沧桑,又吟唱的曲调别致,但听闻歌中所言,却不由在心中出现阵阵悲惨。
白进闻听此处赶紧插言打断吕熊道:“上党长平之战,不韦家令早有预判,恐两国相恨日深,君上以质子身份必受难堪,是以连施妙策,助君上逃归大秦。日前传来动静,君上改名子楚,拜华阳夫报酬嫡母,成为了太子嗣君。我等出息有望,吕氏兄弟居功至伟。吾敬吕兄一杯。”
赵政见状,再次举杯道:“猛君。吾父继位秦国有望,你我来日,结局难料。然,在我心中,始终以兄待君。且饮盛,贺我等来日君子之争。”
“贺。”世人除高猛以外,回声欢饮。
白进和田骑、吕熊有些不明以是,不知三人因何要作这生离死别之事,只呆呆看着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