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边上,一个半人高的大沙漏缓缓的滑落着沙粒,那一旁服侍着的参将翰举,两只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
将手中的巨石安设放好,那千人将站起了身子一拳砸在胸口,微微弓身:“是。”
“是。”翰举应过。
那兵士应过以后便一刻不断的又飞奔下城楼,骑上马,飞奔而去。
……
一句话说完,不等那粗狂却又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消逝,他已经拨转马头,头前向城外奔去。
他一个机警之下翻身上马,一起飞奔直上了城头,顿住脚步之时,正与倪涛的面孔相对。
城楼上,倪涛转过身,伸手指向面前的一个千人将,道:“你速去河东虎帐禀报大将军,就说,韩军已经行动。”
安设在易城当中的一万五千名守军敏捷的在城中心集结,这一刻,那阵阵短促驰驱的脚步声,震慑着这片六合。
庞涓伐韩,保卫南阳的一战他们做了逃兵,能够活到此时才受罚,对于三人来讲已经是老天爷格外开恩了。
哈腰拱手,他短促说道:“昨日中午,韩昭候亲送公仲侈分开郑城,眼下估计韩军已经在南阳祭旗,战事怕是远了。”
闻言,倪涛那筹办回身下城的身影微微顿住,那面孔还是看不出任何深色,就像他那让人猜不透的内心,“这,也是大将军的意义。”
那将士因为驰驱导致喘气而呼出的气化作阵阵迷雾,遮挡了那面孔上未几的短促。
透过那凝睇的目光,一匹红色带点棕黄的快马在那被清理洁净的官道上奔驰二来。
庞大的高台之上,公仲侈身穿战袍,一双浓眉微微的眯起,那脸上不怒自威的神情鲜明如同昨夜的风雪,让人畏敬。
未几时,炊烟在易城的一个角落里袅袅升起。午餐以后,全军调集的号角声响彻全部城池的上空。
……
“将军,全军集结结束。”等雄师全数出南城门在外摆列整齐以后,刚才骑马通报军令的千人将又返回城楼向倪涛汇报,等候接下来的唆使。
来人是一个月前化作柴夫的标兵兵。
下一刻,跟着两声长久又整齐的嘶吼,一猪一牛连带着三人的血划过虚空,高高的飞溅起来,有力的激打在刀斧手的脸庞,倾泻在那淤青色的“韩”字大旗上。
可此时,这平生的绝顶,反倒让三人感觉心中轻松了很多,仿若一个欠下了巨款,在这一刻他们的债终究要还清了。